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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迪厄看来,社会学的任务就是“揭示构成社会宇宙的各种不同的社会世界中那些掩藏最深的结构,同时揭示那些确保这些结构得以再生产或转化的机制”,社会学家的职责在于对社会的运作进行分析(布迪厄,华康德)。法国科学哲学家加斯东.巴什拉也说过:“科学必须发现隐秘”,“既然一个研究社会的科学,就不可避免地要发现隐秘”(转引自孙立平,2002)。45
本文就是通过对Y村村民选举实践过程的分析,揭示村民自治的深层逻辑,以及隐藏在背后的种种隐秘。村民自治在我国推行二十余年来取得了很大进展,到现在几乎所有的村庄都建立了村民自治组织,各地也都在进行村民自治的广泛宣传和深一步的探索与发展。但是村民自治一直在困难中前行,从选举环节开始,就遇到了明显的参与不足,从而使得村委会不能成为参选人的代言人。本文就是从村民选举这一重要环节来剖析村民自治的困境,村民选举并不是一个静态的事件,也不是一种普遍的,通用的村治模式,而是一种处于特定时空位置下的实践活动。也就是说,在转型时期的中国不同的地域空间中,村民自治又有着不同的实践逻辑。本文要揭示的就是在这种独特的时间和空间中,村民自治运行的逻辑和机制。
同过以上的表述可以看出,对村民自治的研究不能仅仅从宏观上,结构上静止的去分析,而是将其置于特定的场域内,进行其具体的,动态的剖析。本文于是选择了位于鲁东地区的Y村作为研究对象,在这个人口不足五百人的村庄里,就会发现一种传统与“民主”的较量。本来一个完整的村庄,在选举期间就发生了混乱和形成了断裂,两种势均力敌的群体相互攻击。在过去几年的村民选举中,两种势力在村委会选举中的地位相互交替,也就是以张氏家族为首的家族势力与以经济精英为首的“民主势力”交替执政。张氏家族依靠的是传统的家族关系及其延伸的“差序格局”关系,而经济精英集团依靠的是以金钱为核心的利益关系。通过以上现象,本人思考了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在村民选举中Y村村民群体的断裂,也就是导致这种断裂背后的深层逻辑是什么?大部分人会认为是制度的不完善、法制不健全、农民文化素质低、金钱的诱惑和家族势力强大等表面或者外在因素。本人认为没有这么简单,于是提出了一个重要的基本预设:导致村民自治困境的关键因素不是外在因素,而是村民意识形态断裂的内在因素,并且认为要走出村民自治的困境,必须弥合这条意识形态的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