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有关是非问题的论述已为许多学者所关注。本文将在庄子哲学的整体脉络中,考察庄子在是非问题上的独特致思。在庄子看来,世俗之是非仅仅是人的是非,物本身无所谓是非。为“我”所统摄下的“成心”、“知”、“言”是产生是非的原因。从广义上来讲,在审美、道德、社会政治等领域都有是非的纠缠,“趣”、“用”、“好恶之情”等是衡量所是所非之对象的价值尺度。世俗追求绝对之“公是”是为了获得公共的价值标准,为所执之“生”提供在世之保障。庄子认为,不存在绝对、普遍之“公是”,所谓“公是”只是人们以私是为公,各是其所是。庄子立于“道”的立场,本欲以“无是非”扫除世俗之“有是非”,却进一步地落入是非之中。这种困境促使庄子对是非问题的反思最终指向超越是非分别、与物无际、与道逍遥的无言之境。“忘是非”的工夫最终通达“无言”之境。“忘是非”有次第之分,首先在“忘我”,其根本在于“忘生死”。世俗果若能忘生死,便无是非可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