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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长江三角洲地区区域规划》和《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的先后出台,上海和长三角区域发展问题再次得到关注。虽然多个规划对未来长三角区域、上海城市区域内的产业分工做了系统阐述,但是对城市间的功能分工的描述较少,特别是不同都市圈的核心城市之间,如何协作与分工涉及不多。这往往导致面对新的发展机会和投资风口,各个城市一哄而上,城市间的竞争远大于分工和协作。城市间的功能分工其实是产业分工的基础,如果不清楚在整个区域城市体系中的位置,也难以明确自身的比较优势和优势产业。本文运用全球城市的理论范式,系统研究了长三角中心城市的历史演变规律,并在此基础上,大致研判了未来长三角区域城市的功能演化趋势,并研究了上海自身城市功能的优化和空间布局问题。本文的主要研究和发现:1.通过分析长三角区域产业、交通体系、贸易体系、市镇发展的历史变迁,梳理出了在不同技术和产业发展的背景下,随着交通体系、贸易体系的变迁,区域中心城市将发生变化和迁移,即从原来的农业经济,依托内河航运体系,粮食、棉纺业、丝绸等商品贸易以及海外贸易的发展,使得苏州杭州不断崛起成为双核中心。2.在工业化发展背景下,上海取代了苏州和杭州的中心城市地位。开埠之后,藉由工业化发展的先机,上海迅速取代了原来的苏杭核心,结束了长三角区域双核心发展的历史,成为长三角乃至长江流域独一无二的龙头和核心城市。这使上海始终成为新产业、新企业在中国选址的首选区域,城市功能由此不断集聚,上海成为了长三角乃至中国的制造业中心、贸易中心、金融中心、经济中心、文化中心、交通和信息枢纽,直至今天将“卓越的全球城市”作为城市发展的总体目标。3.在全球城市崛起的背景下,上海的城市地位不会弱化。全球城市注重城市的流量和连通性,而不仅仅是产业的能级。这就意味着,虽然苏州GDP超越了上海,深圳GDP超越了香港,但是在功能上并不能替代上海和香港。像上海和香港这样的城市,所集聚的生产性服务业、中介机构,为其构筑了广泛、深入而稳定的全球联系,全球城市从原来“中心—外围”模型下,中心城市注重“实物的中心和平台”转向全球城市网络模型下,全球城市注重全球联系和交互的枢纽。基于此,上海有多产业乃至城市功能的转移和疏解,并不会影响上海的城市地位,即便上海的GDP被赶超,上海不会因此而落后。4.上海全球城市崛起与长三角巨型城市区域发展将进一步促进城市间的功能分化。全球城市的崛起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尤其是与国际接轨的制度环境、国际一流的公共服务水平,甚至是内涵在城市文化基因中的包容、融合。而这些因素远远超过制造业发展的基础条件,不是所有城市都能够发展,或有条件发展的,这就为新一轮发展下,城市功能的分工和演化奠定了基础。可以说,在这一阶段,上海与长三角其他城市间的分工协作将会大于竞争。5.新的分工,将会促成上海与其他城市间新的服务关系。上海全球城市区域和长三角巨型城市区域的过程,意味着上海与长三角其他城市的关系和定位需要重塑。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从中心城市向全球城市转变,上海与其他城市的关系也将从原来的引领向今后的服务转变。上海原来的城市定位和作用可以形象的形容成对内对外“两个扇面”,即长三角区域乃至全国的各个城市与上海形成一对一、射线状联系,而上海又与国外的各个城市形成射线状联系。这两个扇面,就是上海中心城市地位和作用的准确描述,所有城市都要通过上海融入全球市场,而全球其他企业和城市也要藉由上海,才能进入中国市场。但是随着全球城市区域和巨型城市区域的演化发展,射线状联系将逐步演变为网络状,很多城市都已经直接链接了国外市场和全球网络。在新的城市网络中,上海的功能和作用也必然会发生变化,从原来领导型、指挥型、控制型、配套型关系,转化为相互依赖、相互支撑、相互促进的服务型关系,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上海的全球城市功能,是为长三角其他城市的产业发展相配套。6.新的分工也将促进上海自身功能的优化和空间分布的再均衡。随着功能和产业集聚的是人口。上海城市人口从开埠时的20多万,到1900年超越100万,到1949年超越500万~1。进而到现在,上海常住人口接近2400万,全市实有人口接近3000万,不断在逼近上海城市承载力的极限。因此,城市功能的优化和疏解逐渐成为上海发展的重大战略。而与此同时,随着运输和通信成本的降低,产业布局相对离散,城市群更加多中心的趋势也逐渐形成,上海部分城市功能和产业向外转移的动力也更大,而金融、贸易、清算等服务功能向上海集聚的动力也会变大。不仅如此,在上海城市内部,中心城区与郊区新城、新市镇之间也需要进一步明确分工,加强协调,让整个城市的功能更加合理的分布在城市内部空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