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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作为诗人在现代诗歌史上的贡献和作为民主斗士在现代政治史的业绩已经广为人知,学界已经对这两方面有比较充分的研究,但他作为学者在学术研究上的成就并未得到充分认知和应有评说。本文以闻一多古代文学和古代文化的学术研究为论题,将闻一多的古典学术世界纳入到国学范畴,从学术史角度观照闻一多国学研究的成就,在考察其国学研究历史生成的基础上一方面认知其国学研究成就,另一方面阐发其国学研究结构的特性,在学术史背景和现代文化语境中说明闻一多的国学价值取向和国学研究的文化思想意义。
全文分三编十章,依据学术史演变和闻一多国学研究的逻辑结构相统一的原则,在论证闻一多学术研究接受中国学术史影响的基础上,论定闻一多突破和超越学术史的主体性和现代化的国学研究贡献,进而说明闻一多国学研究的思想归宿和文化思想意义。第一编“从中国学术史到国学意识的形成”论述闻一多的学术研究既植根于古代文化又在古代学术史的影响下展开,并在近代学术生成的国学的学术话语中产生了国学意识。本编重点论述闻一多学术研究与各时代学术的联系,其中联系最为密切的是先秦文化、汉唐学术、清代学术和近代思想,先秦文化典籍和汉唐诗歌经典为闻一多的学术提供了主要的研究对象,清代学术主要构成了闻一多的学术方法论渊源,近代学术史的国学话语影响了闻一多的学术理念即形成了他学术中的“国学”意识。此外的魏晋学术、宋明理学及“宋学”方法论亦影响到闻一多的学术研究。在把握闻一多的学术研究与古代学术史关系的基础上,第二编“现代学术语境中的国学研究形态”则主要阐发闻一多在现代文化和学术语境中国学研究的成型过程,以此说明闻一多国学研究的现代化特性。本编重点指出,新文化运动后的现代文化思想、北京大学的以“整理国故”和“古史辨派”为代表的国学研究、从清华国学研究院到“清华学派”的国学研究,这三个方面构成了闻一多国学研究的现代学术背景,他以新文化运动的思想原则为基础、接受北京大学和清华学校的国学研究影响,参与了“清华学派”的创建,但以自我独特的研究又超越了“清华学派”。同时,现代政治生态和现代学术格局在总体上深刻地影响了闻一多的国学研究取向,形成了他既吸收传统国学研究理念和方法论又融入西方现代思想和科学方法论、且初步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和方法论的国学研究范型,体现出国学研究的现代形态和现代化的价值取向。由此,闻一多的国学研究植根于中国文化史、生长于中国学术史、成就于中国现代文化语境和现代学术格局中,但在学术史基础上又有国学研究对象的独创性和自我国学研究的个性,所以,第三编“主体性和现代化的国学研究”意在说明闻一多在学术史基础上国学研究的独创性,为此,本文特别拈出闻一多在国学研究中体现出开创性特征的学术领域进行论述,说明各研究领域的学术史意义,在此基础上,从共时性角度总结出了闻一多的“国学研究结构”,包括国学研究内容结构、国学研究态度结构、国学研究思想结构,并指出这一结构的矛盾性特征和结构的文化功能。最后,在总结闻一多国学研究与中国学术史关系特征的基础上,论析了闻一多国学研究是从“诗”到“思"的“史”的过程,体现出诗人式的诗性思维、“文学史家”的历史洞察力和现代思想家的批判意识,即体现为主体性的现代化的国学研究。闻一多国学研究从典籍文本文字的考据学研究到最后文化思想层面的综合研究,以古典诗歌研究为出发点,经过漫长的研究历程,国学研究的归宿点是“杀蠹的芸香”式的文化思想批判。
本文将闻一多的学术世界置于“国学”范畴和现代国学语境中、从中国学术史角度研究闻一多的国学研究贡献、将他的国学研究归结为“杀蠹的芸香”式的文化思想批判,在全部研究中力图呈现出闻一多国学研究的价值和意义。国学范畴、学术史角度、文化思想批判可谓本文切入闻一多国学研究的新视角。全文结论可总括为:
1.闻一多的古代文学和古代文化研究是属于国学研究范畴,是从古代学术史到现代学术语境中生成的现代国学研究。他的国学研究既在一些具体研究对象上突破了古代学术史的研究,又以自我的个性超越了现代的国学研究如“清华学派”。
2.闻一多在从中国学术史到自我的国学研究、从现代学术语境到自我个性化的国学研究的发展中生成了独特的国学研究结构,其矛盾性的国学结构中体现出主体性和现代化的国学研究特征。
3.闻一多在国学研究中贯穿着诗人、文学史家和现代思想家的特性,体现为从“诗”到“思”的“史”的过程,出发点是诗歌,经过漫长的研究历程,归宿点为国学思想上的“杀蠹的芸香”!
4.闻一多在经过了从诗人到学者、从学者到民主斗士的转变后,在国学研究和文化思想上更从学者转变为“杀蠹的芸香”式的思想批判家,其全部文化人生历程可以描述为“从诗人到‘杀蠹的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