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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是具有独特使命和责任的社会组织,为完成大学使命而进行的大学组织活动,具有所有社会活动都有的一定的社会基础、现实内容、具体形态和客观效果,是一种社会现象和社会活动。大学使命是大学存在的目的与价值所在,现代社会大学与外部世界联系较之传统大学要紧密得多,大学在难以回避社会影响的背景下,如何在积极回应社会需求的同时,继续保持应有的独立品格和价值追求是本研究的逻辑起点。文章从历史发生学透视大学使命的嬗变,通过与其他社会组织的比较,凸现大学组织的使命特征;通过中国大学价值观的演变及大学组织面临的危机,感受中国大学的迷惘与彷徨。
作为社会组织要实现自己的使命,不可避免地面临着组织内外部的冲突,这种冲突是在完成社会使命的过程中表现的,集中体现为角色、权力与文化冲突。论文考察了两大基本群体角色地位的演变,以及他们的生存状态,发现学术生产者虽然经济状况有所改善,但是他们对自己的角色地位并不满意,虽然他们担负着多重学术责任,但是学术权力却没有得到保障。个体的角色冲突和学术与行政人员角色之间冲突的加剧,对大学使命的完成造成了潜在的危害。角色的冲突往往源于对权力的追逐,权力来源、权力配置和权力行使中的不合理因素又加剧了这种冲突。大学组织的权力类型较一般社会组织复杂,既有看得见的学术权力、行政权力,也有无处不在的文化权力;大学组织中的权力关系并非只是单向层级结构的科层式上下级关系,它还呈现多向的网状结构。为了增强自己所拥有的资源在组织中的重要性,不同的角色竞相提升自己在竞争中的优势地位。行政权力主导的大学组织,与大学学术至上和学术生产者为核心的本质特征,形成了难以调和的权力冲突。论文通过对权力实施策略的探讨,展示权力是怎样通过话语、通过决策影响人们的行为和活动,并进而影响到大学使命的实现。
文化作为大学区别于其他社会组织的身份特征,是大学的灵魂,大学的文化反映了大学的存在方式。如果说大学中的角色与权力冲突,是大学体制框架影响下的表象性冲突,那么大学组织中的文化冲突则是一种深层次的本质性冲突,它在更深更广的维度上影响着大学使命的认知与大学使命的完成。而三类冲突之间又构成了一种不可截然分割的关系,它们相互影响,共同促进或阻碍大学使命的实现。因为,大学中的不同角色承担着不同的责任,而不同的角色责任与权力配置必然受到所在大学体制的制约,受到组织文化的影响。由于对大学使命存在的不同认知,维系大学生存与发展的价值观、行为规范、办学理念之间的冲突必然存在。无论是角色、权力冲突,还是文化冲突,要保持一种适度的状态,起到促使大学有效、有序运行的作用,都需要一整套集中体现大学文化的典章制度,也需要代表大学精神、信仰和价值追求的文化理念与氛围。本文认为学术人文主义是大学的文化之根,虽然学术资本主义在当代社会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它始终不应处于主导地位,大学可以允许一部分人“不为科学而生存”,但是求知、求真、培养“完人”、崇尚学术创新、引领社会前进,作为大学的基本信念与价值追求不可以动摇。为此,不同学科理应相互融合;在大学改革中理应正视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的冲突,处理好借鉴西方典章制度与吸取本土文化的关系。
论文通过密西根大学、台湾新竹交通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的案例分析,将三所大学不约而同制订战略发展规划的行为,视为大学组织主动迎接内外部挑战与应对冲突的必然选择。认为既不回避现实冲突,又对由于冲突而带来的困境毫不妥协才是大学应有的立场和态度。针对大学组织内部的角色、权力与文化冲突,通过所选大学《章程》的解读,发现大学组织的使命选择、角色定位、权力划分、组织文化都与大学制度建构有着密切联系。治理架构合理,是建立有效的大学组织,缓解冲突和对立的必要途径。就这三类冲突的关系而言,角色和权力冲突往往发生在一定的体制框架内,而文化又是形成这种体制框架的深层次原因。大学制度建设是一个紧迫的任务,而制度建设本身又是一个不间断的权力博弈和社会选择过程;大学的治理不只是一套规则,还是一种沟通与交流活动;治理过程的基础不是控制而是协商。
本文将大学组织社会使命作为研究的逻辑起点,揭示理想使命与现实使命的冲突。认为大学组织内部的冲突以角色、权力与文化为主线,冲突是大学组织存在的常态。要充分认识大学作为学术组织的独特性、大学权力网络的复杂性、大学组织文化融合的必要性,只有这样,大学的使命才能够出色地完成,大学在社会变革中的地位才有可能得以保存,大学才可能继续作为引领社会前进的不可替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