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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张恨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一方面,他是妇孺皆知的小说家,他的作品数量之巨、受众之多、流传之广足以令同时代的其他作家汗颜;另一方面,他的身份、其作品的艺术价值却不断受到质疑、抨击、诋毁以及冷落,“封建余孽”、“鸳鸯蝴蝶派代表”这样的称呼一直伴随着他,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这种情况才逐渐得以缓解和改善。今天,文学史已能以一种冷静、平和、客观的立场,给予张恨水及其作品以较为公正的评价,张恨水在被学界冷落、忽视了多年以后终于重新走入人们的研究视野。然而,笔者在资料梳理的过程中发现,当下的张恨水研究仍存在诸多不足。首先,传统“一元论”文学史观虽已解体但影响犹存,对张恨水的研究和评价多集中于发掘其创作中所谓的“现代”质素,片面强调其紧跟时代的变革意义和思想进步性,虽然也得出了一些颇有见地的结论,但不够全面且有悖于事实真相;其次,许多研究者只关注对张恨水的外部研究,目的在于使张恨水成为沟通通俗文学和纯文学之间的桥梁,注重其文学史意义,而对忽视了张恨水本人的思想和艺术个性。针对此前张恨水研究之不足,笔者大胆抛开传统思维定势的影响,从对传统的延续这一特殊角度考察张恨水的“现代”品质,并因而得出了与“现代化”相区别的“化传统”的结论。
本文分为五部分。引言部分简要介绍了当下张恨水研究的现状和意义,指出其中存在的不足,并以此为基础阐明了本文的研究视角和选题意义;正文部分用三个章节加以论述,以张恨水的社会言情小说为研究范本,从小说观、社会观和爱情观三个角度分别论证了张恨水对传统的认同和“化传统”的努力。其中,第一章着重从张氏小说观念、小说思维两方面说明其与传统小说观念的一致性;第二章则分别从张氏社会批判意识、社会理想和人格理想三个角度揭示张恨水的传统文人本色;第三章重在揭示张恨水对传统男权中心社会的认同,从他对女性身份的定位和两性关系的描写中发掘其深受传统影响的男权中心意识。最后的结语部分可看作是对全文内容的进一步总结和深化,并再次阐明了本文的写作目的、选题意义、存在不足以及进一步深入挖掘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