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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上隐喻被视为一种修辞表达,用于诗歌等文学作品,所起的作用只是锦上添花。20世纪70年代以来,认知语言学的研究证明隐喻是人类普遍的一种思维方式和认知手段,它贯穿于一切自然语言之中,是语言更是思维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隐喻的工作机制是“跨域映射”。体验哲学认为,人类的认知蕴于身体,所有的规约性的概念隐喻都植根于生活经验,体现在语言表达之中。
本文依据概念隐喻理论和前人研究成果,构建了“隐喻树形图”这一理论框架。该框架是一个由五个层次组成的等级图,自下而上分别是:文化——身体经验——意象图式——概念隐喻——隐喻表达。论文以这一理论框架为指导,系统考查了视觉器官、视觉物理条件(光线)、视觉行为等语料。研究发现,语料中词或习语的意义从视觉概念转化到了认知或情感领域。潜在于这些日常表达之中的概念隐喻是EYE IS MIND,其经验基础是视觉系统是动物体最重要的感觉通路,人们通过视觉认识世界,获取知识,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说“一切源于眼睛”。基于这一分析,我们可以说隐喻是词义进化和延伸的理据,它连接起语言、思维和身体,架起了眼睛通向心智的桥梁。
通过进一步考查对比语料,研究发现汉语和英语中的视觉隐喻表现出较大普遍性,同时也存在差异。共性表现在:(1)源域为经验相近词汇;(2)共享一系列概念隐喻;(3)投射均呈系统性;(4)其它概念隐喻参与视觉隐喻投射。差异表现在:(1)源域相同,目标域不同,或目标域空缺;(2)概念隐喻相同,隐喻表达分歧;(3)概念隐喻和隐喻表达相同,汉语和英语理解各异。这一发现印证了莱考夫(1993:245)的论点:“隐喻投射在普遍性上存在差异;有些似乎是普遍的,有些似乎分布很广,有些似乎只属于特定的文化”。
这些共性和差异不是偶然产生的,它们源于人类大致相同的生理心理结构、认知模式、经验基础、文化模式及其在不同文化背景中的变异。
本论文虽然希望通过对英汉视觉隐喻的管窥,对英汉视觉隐喻的认知动力和隐喻投射的共性和差异予以合理全面的解释,从而能对对现代隐喻理论有所贡献,但还不可谬称为“窥一斑而知全豹”。从宏观角度来说,该论文在研究深度和广度上还有不足,研究结论对其它语言是否有普遍解释力还有待于更多、更具体的基于语料的跨语言和跨文化的对比研究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