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志电影作为影视人类学的一个主要表达载体,其中的视听语言和文字元素向来是达成其意义输出的扼要组织。在笔者观看了大量民族志电影后发现,文字与影像是两个不同的表述系统,各有特性亦互为毗益。它们之间不仅只有相互补充等简易联系,实则包含着更深层次的互动,而这一互动行为与影像的叙事、文字的布局、观众的接受度等都有着很大的关联。对于电影本体的忽略极可能导致影视人类学自身的学科属性逐渐模糊且难以脱颖,对于影像中文字个性的疏漏也会使得影像文本歧义杂生且聚讼不已。故本文试图对民族志电影中的影像和文字之间的相互关系进行讨论,并聚焦于再现仪式的民族志电影。具体来说,是讨论再现仪式的影像中,影像叙事的系统和文字表述的系统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此处所谓的仪式影像,是指那些以民族志电影的形式呈现,以出生礼、成年礼、婚礼、葬礼、宗教活动等仪式为内容的影像。相对于那些表现日常事务、生产生活、工艺流程的影像而言,仪式影像中的人员流动量更大、时空变换更频繁,它的表象背后,也就藏着更多观众无法仅凭人物行为、物质外观读取的信息。由此仪式影像的象征性、歧义性就更为突出,更需要借助文字的表述。但是在以声音和图像为叙事基本元素的电影里,文字如何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文字和影像之间的相互关系是什么?文字表述系统的出现是破坏了影像叙事的系统,还是弥补了影像叙事系统的不足?所以,论文即将讨论的内容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梳理前人对于影像与文字这两个表述系统间关系的论述文献,总结出构造它们的基本元素,即视听语言与文字和语言的特性。阐明出在民族志电影中,对视听语言进行人为的编排,以影像画面构建话语是影像叙事的基本操作策略。强调出在仪式影像中,除了影像之外,承担叙事功能的还有文字的表述,即字幕与语言的呈现。另外,影像的歧义性、模糊性亦会被纳入探讨的范畴。分析论述文字语言的凝练与概括性特征也将成为文字如何援助影像的种种原因。其次,本文将引入大量仪式影像的案例,通过影像段落的拆解分析,采取分镜头台本的分析,展现其中对于文字表述和影像叙事的布局。针对各项案例,阐明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一方面,二者之间可能出现互斥、互重、互扰等现象;另一方面,二者也会有相互补充相互呼应的互动关系。最后,得出这一结论:在民族志电影的创作语境之中,只有将文字表述与影像叙事在互动过程中有机地结合起来,才有希望能在现有的基础上,使民族志电影的观看性和叙述性得到擢升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