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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文学的蓬勃发展成为了中国当代文学不可忽视的景观。在新时期女性文学的文本中,“家庭”是一个重要的题材,而“女性与家庭”又是女性生存与女性文学始终无法回避的一个主题。本文以新时期女作家创作的小说文本为研究对象,以“家庭”作为切入点,旨在对文本中所呈现出的“女性与家庭”的张力关系作出总体把握和具体分析,对其生成、特征、表现及启示等加以阐释,并在文本的具体分析中探讨女性话语的形成及其审美文化意味。论文的主要内容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家庭书写的嬗变。以时间为线索纵向梳理新时期以来女性文学中家庭书写的流变,可大致分成三个阶段:家庭书写的幻梦期:以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张辛欣的《在同一地平线上》等为代表。这一时期的家庭书写充满理想主义色彩,怀着对家庭和爱情的美好憧憬,还在“寻找男子汉”。家庭书写的沉落期:以王安忆的“三恋”、《岗上的世纪》,铁凝的《玫瑰门》等为代表。这个阶段的家庭书写冲破了前一时期禁欲式的精神之恋,将性爱纳入了文本的描写范围。褪去了美丽梦幻的面纱,女作家们从人性的角度探寻女性的生存境遇,掘进至社会历史和文化的深处去思考女性的命运。家庭书写的解构期:以陈染的《无处告别》、《与往事干杯》、《私人生活》,林白的《一个人的战争》、《说吧,房间》等为代表。这一时期的家庭书写具有革命性的反抗姿态,她们高度关注女性经验,对于现实男权秩序进行了解构。第二部分:家庭书写中女性主体意识的凸显。主要从出走之后的失路悲哀,母亲精神的冷峻质疑以及女性自我的艰难重塑三个方面进行探讨。男性作家笔下的女性形象往往是通过男性的想象而构建的,女性形象的主体性丧失,沦为被看、被观赏的客体。当具有了明确的女性主体意识后,女作家们就开始反叛这样的女性形象。家庭书写剖析女性对家庭既想逃离又无法割舍的复杂心理,对母性精神进行冷峻质疑,在主体性上对女性自我进行重塑。第三部分:家庭书写中女性话语的建构。女性通过家庭书写梳理自我与家庭,自我与社会的关系,逐渐剥离男权社会赋予女性的传统观念重新确立了女性自身的生存价值,逐渐建构属于女性自己的话语秩序,而不再被围困在男权话语秩序之内。本章探讨家庭书写中女性话语的建构,从小说文本的叙事方式着手进行具体分析。新时期以来的家庭书写通过内聚焦的叙事视角将最隐秘的女性经验呈现出来,通过叙事者“我”在文本中袒露女性心声。同时,女作家们注重叙事策略的运用,通过日常生活叙事、碎片化叙事和陌生化叙事等策略形成了独特的叙事风格。本文在女性主义理论的基础上,立足于文本细读,借鉴叙事学、社会文化学、伦理学的研究方法,从对文学文本的具体分析出发,以时间为线索梳理新时期女性文学家庭书写的发展走向,探讨其采用的叙事策略,挖掘家庭书写的美学风貌及其文化意味,并力求做出价值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