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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现代社会,是关于我们存在状态的最基本的判断。此中数百年间,人类经历了有史以来规模最为宏大的体验。用马克思的话说,是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这种体验让我们进入一种悖论式的生存状态:一方面它带来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新世界,另一方面伴随它的是难以名状的压抑。“现代性”就是对这个充满悖论的世界之根本规定性的理论抽象。近代以降,中国已跌落到后发现代性的劣势氛围中。然而,在被迫走上现代性之途的100余年中,人们在顺应、规避和改造现代性方面并非已然文化自觉。如何应对文化不自觉,培育清醒的现代性意识,促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以轻快的步伐前行,仍然是当代中国不能不面对的一个现实的理论课题。关于文化现代性的言说正是对一时代课题的一种深度回应。无论是在历史背景还是在理论资源上,西方现代性的变迁都为中国的后发现代性提供了有益的镜鉴。从“文化”的视阈,对西方现代性进行发生学的历史逻辑梳理,通过比较和综合,寻找现代性的文化标志,辨析其在历史上、现实中带来的种种影响,这是文化现代性研究的基本任务。显然,这一理论规划并不包含有多少详细具体的可供操作的方法。具体说来,本文从如下几个方面铺开:文化现代性的基础概念。“文化”和“现代性”都是极为复杂的概念,但进行哲学抽象,可以视文化为一个关涉精神的范畴,表征的是人类社会中的意义、价值、观念等象征性层面。现代性即现代之为现代的根本规定,是对种种现代现象、现代事件、现代过程乃至整个现代社会的特性的高度概括。文化现代性是现代性的文化层面,它既是把握现代性的枢纽,也是建构现代性的前提。国内外理论界关于文化现代性的几种理论因对文化和现代性的理解不同而各有特色,但和本文的旨趣大不相同。文化现代性的哲学内涵。主体性观念是近代以降人类文明中最为基础性的观念,它标示着现代人作为主体所显现出来的力度与向度。这种力度和向度在文化上体现在现代人对现代理性和价值的规定上。现代人解放了个体,以工具的、立法的理性提升了改造自然和社会的力量,同时提出以财富、民主、公正、自由等为主体的价值理想。但是主体性的力度与向度并未得到和谐发展,随着现代性的进一步发展,现代性的主体性观念受到了严厉批判,其所带来的意义失落、自由丧失的种种事实表明,人类需要再度为自身立法。文化现代性的时空维度。文化时间和文化空间是现代性的存在形式,亦即文化现性的时空维度。时间意识在文化现代性中徘徊在自由与理性之间。现代人的时间体验表明,现代文化在时间上既具有断裂性,也具有承续性。在文化空间上,现代性与全球性相互形塑,形成了文化现代性的全球性面貌,当今的数字化生存即是其典型图景。在文化多元和普适伦理上,人们存在的意见分歧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了文化现代性的遭遇。文化现代性的现实领域。由于理性的分化,现代性在社会实践的各个领域取得了相应的独立性和自主性。具体说来,涉及到经济、政治、道德、文学艺术、科学技术乃至宗教等主要领域。文化现代性在各领域的体现具有相同之处,即从神性世界走向人性世界,凸现了现代人的主体性、理性和价值。但又不尽相同,其文化领域的之内的特色是由于人类把握世界方式和追求的价值的不同而产生的:现代人在经济上通过经济人假设,以商品体系和工业主义为手段,把财富作为价值追求的主要目标;在政治上,沟通其与自然法的关联,确立了天赋人权、社会契约的观念;在科技上,通过自然的祛魅,建立了数理逻辑和经验理性的方法论基础,并使自然科学方法向整个社会实行全面的人文移植;在道德上,德性追求风光不再,以“凡人的幸福”为论据的功利主义成为道德的基本范式;在审美趣味上,古典主义为浪漫主义所取代,并发展到了后现代主义。各领域之间在文化上即相互贯通、相互渗透又呈现出深刻的矛盾逻辑。文化现代性的中国语境。处于后发现代性阶段的中国,由于其传统文化、社会转型背景的不同,形成了文化现代性的特殊语境。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于现代性的批判和超越愈益显示出真理性。在当今,马克思主义已经成功取得了中国身份,因而成为了中国文化现代性建设的根本指针。在现代性境遇中,应对文化危机和文化冲突,必须倡导文化自觉,真正处理好文化先进性与文化现代性之关系,并在此基础上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先进文化。文化现代性的嬗变与未来。文化现代性是一部嬗变的历史,由此而生发的现代性文化危机与文化冲突呼唤我们建立一种和谐的现代性。而在追求和谐现代性的历史进程中,文化现代性必须具备不可或缺的反思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