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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礼成性”说是理解张载学术宗旨和思想风格的重要切入点,其说盖受《易传》启发而形成。张载通过这一提法将知、礼与天地之成性相贯通,认为知、礼二者通过德性和功业的成就推动生命存在及其价值的全面实现。本论文分别从性论、知论、礼论三个层面对此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阐释。
第一部分重点探讨张载的性论。一方面重新梳理了其人性论思想,指出张载划分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将道德价值的超越本体与人性的现实层面区别开来,拓展了人性问题的思考空间。另一方面通过对张载“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和“性者万物之一源”等论述的具体疏解,认为在张载那里,心性问题已不再单纯是人性论意义上的道德生活如何可能的问题,而且成为一个具有显著本体论意识的人的生活世界构成及生命可能性之实现的问题。在此基础上,对张载“成性”一词进行了细致分析,认为成性包含两个层面,狭义的成性即变化气质,而广义的成性则意味着人之生存可能性的全面展开,特别体现为对礼教和事功的重视。
第二部分围绕横渠知论展开。知被张载分为见闻之知与德性之知两类,见闻之知乃耳目之官接于物而生的经验知识。德性之知,不萌于见闻,主要是通过大其心以体天下之物的方式获得,这是一种整体感知,与物一体相通的理解方式。德性之知所以称为德性,在于其着眼于通过上述方式理解天地万物之一体性,由此激发人之德性自觉。这是一种德性智慧,也是一种形而上智慧,与传统的天人合一思想息息相关。最后,对见闻与德性的关系进行了梳理,认为二者并非截然对立,德性之知在许多地方以见闻为前提,因而张载知论从根本上讲不是现代意义上的知识论,而是关于人生意义与价值归宿的学说。
第三部分研究张载礼论。礼本是儒家教化之本,修身之要,然而宋明儒出入佛老,大多喜言静修,相比之下,张载则更多重礼制,大力弘扬传统礼学。其强勉笃实的学风在当时可谓独树一帜。张载礼学,一方面试图为现实的礼制和礼教确立形而上的根基,因而提出礼是天秩天序的体现,本出于性,因而持性反本乃人之自然要求。同时又特别重视在现实的躬行践履中变化气质,不断完善自我,并移风易俗,使人的德性得到提升。而且,张载特别提出,礼之可贵还在于其得时中之体,故而见之行为时可以成就伟业。因此大力提倡恢复周礼以重塑国家体制。可以说,张载礼学代表着其成性说的落实方向。
通过对张载“知礼成性”说的分析阐释,可以看出,这一理论将张载毕生学术思想通贯为一,将天人合一,内圣外王的古典精神纳入到真切笃实的修学践行之中,这一思路不仅对于宋明理学的偏弊有补救之力,而且对今天我们重新思考知识与价值、德性与政治等问题仍有极大的启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