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以后,美国的环保政策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但在制定和执行过程中遇到了强大的阻力,出现了环境史学家所说的“停滞”状态。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保守主义环境观对美国环保政策的影响呈现扩大之势。本文力图通过研究80年代后美国环保政策的演变,分析其停滞的动因,并加以客观评述。 笔者先对80年代之前美国的环保历史做一总体性回顾:公众的环境意识经历了从无到有的转变,联邦政府则从不承担任何责任到积极介入。但是现代美国环境政策在实施过程中,尤其是在经历了六七十年代联邦环保职能扩充之后,暴露了诸多不足之处。突出表现为联邦政府发挥主导作用的“命令—控制模式”,不仅造成环境管制的费效比不高,而且影响了企业的自由经营管理,巨额的环保开支还使企业背上了沉重的经济包袱。这样,改革环保政策已经不可避免地落在了从里根到克林顿三届政府的肩上。 笔者对八十年代以来三位总统任内的主要环境政策分别展开研究。三届政府环保政策的一个共同特点是没有因面临强大反环保势力的压力而退回到19世纪的放任自流政策,继续坚持环境保护的大方向。不过,美国的环境保护也遇到了越来越强的阻力,环保主义者与污染企业二者之间的分歧扩大,妥协更难形成。同时,保守主义环境观从里根开始,尤其是在布什和克林顿时期,在联邦政府的环境政策中得到了更多的运用。笔者以“利益集团”作为分析上述现象的基本范畴,以多元利益互动、各种利益集团相互谈判和妥协作为解释美国环境政治的新思路,通过探讨反环境主义、环境主义和保守主义等三种主要环境力量的发展、变化,从而研究其如何影响乃至改变美国80年代后的环保政策。 对于反环境主义集团而言,随着环境保护部门将越来越多的行业纳入环保范围,其所集聚的工业部门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在80年代以后,美国的反环境主义力量组织了一系列有影响的社会运动,通过诸多合法或非法手段,影响联邦政府环境政策的实施。笔者以“明智的利用”运动为例,指出其不仅得到实力雄厚的工业部门的财力支持,而且诉诸美国传统价值观,利用80年代后美国社会思潮右转的背景,对国家主要环保政策发挥了不同寻常的影响。 对于环境主义力量而言,他们通过环境保护运动提高了公众的环境意识,动员大多数美国人支持国家环保事业,防止了美国环境保护走回头路。但是,多样性的环境保护运动也导致了美国环境保护运动的内部矛盾,缺乏将形形色色的环境保护组织整合成一个统一行动组织的能力,尤其是还面临着“环境正义”的挑战,这就不可避免地削弱了其对美国环保政策的积极推动作用。 面对来自反环境主义和环境主义力量两种不同的压力,保守主义环境力量力图推行一种能够得到上述双方都能接受的环保政策——基于市场的环保政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