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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高质量发展是指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为抓手,在经济发展过程中,既要考虑经济增长速度,更要追求经济增长质量的发展方式。我国经济发展正逐步进入质量优先的新阶段,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念逐步贯穿于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从微观视角来看,要素集聚效应可以促进区域经济增长,是实现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因素。劳动力、资本及知识要素等在地理集中的过程反映了宏观上的产业集聚,促成区域内部各经济主体之间的技术溢出,推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已有文献大多基于环境规制、金融科技、公共支出等宏观发展因素视角考察影响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机制和约束,较少有文献关注资本集聚与产业升级协同等微观因素角度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和作用路径。新结构经济学认为,最优的产业结构取决于特定经济发展阶段的要素禀赋及其结构。如果资本过度集聚导致地区的生产要素结构背离了该经济发展阶段的客观规律,是否会抑制地区经济发展效率?如果资本集聚与产业升级产生协同效应,是否会降低“生产要素拥挤效应”带来的负面影响?针对上述问题,本文采用理论分析、模型推导与实证检验等方法,探究资本集聚与产业升级及其协同效应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和作用路径,揭示了资本要素集聚效应的相关规律、拓展了经济高质量发展相关文献的研究视角。这对于加强城市群空间治理模式和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协同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本文的主要研究结论如下:第一,从空间上看,资本集聚具有区域空间集聚特征的特点,东、中、西部地区资本集聚程度呈不均衡分布,产业升级水平也存在较大的时空差异,呈现显著的东高西低分布特征。而各城市资本集聚和产业升级的耦合协调度随着时间发展从整体上表现为上升趋势,说明两者的协调性处于不断优化的过程。从历年的空间分布图上可以观察得出,经济发展质量较高的城市分布有从东部向中西部扩散的趋势,中部地区高水平发展阶段的城市数量提升明显。总体而言,中国各城市的资本集聚与高质量发展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空间相关性,空间格局呈现出区域集聚特征和空间相关性。第二,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当地城市经济发展质量受到邻近城市空间溢出效应的影响,且这种效应显著正相关。从直接效应来看,当资本集聚单独作用时,对当地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倒U形曲线的影响作用。这表明适度的资本集聚可以显著地推动当地经济高质量发展,但是过度资本集聚会带来负效应。而产业升级能够显著提升当地和周边地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此外,城市的资本集聚与产业升级在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方面存在互补关系,二者所产生的合力显著促进了当地经济高质量发展,同时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了正向外溢效应。第三,资本集聚在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异质性作用效果。地区的要素禀赋结构如果与其所处的经济发展阶段不相适应,资本的过度集聚会抑制地区经济发展效率。只有当人均生产总值跨越了门槛值,资本集聚才能持续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资本集聚与产业升级的协同作用在每个门槛区间内都显著促进了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随着人均GDP的提升,两者的协同促进作用逐步递增。结果表明,如果当地政府以城市的资本集聚与产业升级的协同协调发展作为参考标准,相比只考虑盲目追求资本集聚程度,可以更高效地让城市进入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快车道。第四,绿色创新、科技创新和数字经济是资本集聚与产业升级协同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路径。资本集聚与产业升级协同可以提升城市绿色创新水平,引导和激励更多社会资本投入绿色产业,有效抑制污染性投资并进一步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资本集聚与产业升级协同发展促进了城市科技创新发展,加强了各类资本集聚效应,推动区域内技术进步,从而有效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资本集聚效应在相互协调的产业升级水平下能够显著提升城市数字经济水平。而数字经济的通道机制促使资本和技术要素集聚和流通速度加快,变革资源配置方式,提升了区域经济的发展效率和增长质量。本文的创新点有以下三方面:(1)拓展了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文献的研究视角。已有文献大都将劳动力、资本和技术等生产要素统归为一个整体来研究要素集聚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忽视了对资本要素这一特殊生产要素的深入考察。本文构建了“资本集聚—产业升级—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整体分析框架,总结了资本集聚与产业升级协同过程中的耦合协调规律,剖析了两者的协同效应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机制和传导路径,延伸了该研究领域的理论体系,丰富和完善了该领域研究,为政府推动城市群建设、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提供理论支撑。(2)揭示了资本要素集聚效应的相关规律。本文采用递进分析法,首先探讨了资本集聚对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空间溢出效应和门槛效应,接着在模型中纳入产业升级的影响因素,通过理论分析和实证检验证明了资本集聚与产业升级协同发展会减少资本过度集聚的负面效应。这表明相比资本集聚单一因素,两者的协同效应能发挥更积极的促进作用,即产业升级优化了资本集聚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原有作用机制,使其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此外,本文发现资本集聚与产业升级协同可以促进城市绿色创新、科技创新和数字经济发展,进而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影响,揭示了两者协同影响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路径。(3)探究了我国地区资本集聚、产业升级和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时空演化特征和影响关系。现有相关文献多从省级层面视角进行研究,缺乏城市层面经济高质量发展研究的经验证据。本文选取城市层面中观数据作为研究基础,对2009年—2018年中国284个地级及以上城市的资本集聚程度、产业升级水平和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了较为全面的测度分析。相比省级层面,城市作为区域经济的主体,以其作为研究对象更符合中国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现状,可以更为全面、真实地论证了两者的互动关系,提供更为丰富的实证研究结论,为后续对策建议的提出提供了有效的数据支撑。最后,本文对强化资本要素集聚效应、加强城市群空间治理模式和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提出了有效的政策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