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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汉语大量的语法结构在表示进行体意义时体现出持续义,在表示持续体意义时体现出进行义。如果动作进行的过程较长,占据的时间流也就较长,则明显具有持续义。如果动作占据的时间流很短,动态性明显,则往往具有进行义。
这种同时具备“进行”体意义和“持续”体意义的情况,可以归入一个大类,即本文讨论的“进行—持续”体范畴。本文首先排除动作行为无持续阶段的纯“进行”体和只表示动作结束后性状的延续的纯“持续”体,确立现代汉语中存在“进行—持续”体范畴。接着借助替换比较法和删除法确立“着、中、正、在、正在”作为“进行—持续”体标记的合法地位。又通过对动词的细致分类,进一步明确了“进行—持续”体的判断方法。文章以各体标记单用和连用情况为主线索,立足于它们与动词结合后形成的语法结构,沿着从整体出发,深入内部的思路,重点对各体标记的用法做句法、语义、语用多维研究。
经详细的语料考证,我们发现各体标记的句法功能基本一致,与动词结合后,整个结构在句中都充当谓语、定语。“着”、“正在”能与有“进行—持续”体范畴属性的各类动词结合;“正”与[+瞬间]、[+反复]类动词和行业动词结合较多;
除了心理动词,“在”能与大部分动词结合;“中”只局限于小部分动词结合,主要集中于动作动词的[-瞬间]、[-反复]类。当各体标记连用后,“正……着”“在……着”“正在……中”“在……中”与动词类的结合相对宽松许多。尤其是“中”。文章还详细比较了“V+着”与“V+中”的替换情况。做定语时,替换较自由;做谓语时,“V+着”结构所在的句子得互换主、宾语位置,同时补出相应的成分。又因为进入“V+中”结构的动词数量有限,使得两者实际替换情况很少。“正”“在”“正在”三者的替换得视具体情况而定。
“在+NP+V”中的“在”有两种不同使用情况。如果去掉NP,句子仍然成立,而且“进行—持续”体意义也不变。“在”是方位介词“在”和体标记“在”的合体,两者用了同一个形式。反之,“在”是单一性质的方位介词。“正在+NP+V”中的“正在”也要具体分析。
在语义方面:“着”“正在”“在”对动作“进行—持续”过程的时间要求可长可短,而“中”要求其必须维持较长时间。“正”所体现的动作“进行—持续”阶段持续的时间域不如“着”“正在”“在”广。“着”“在”与动词结合后表示的动作开始时间和结束时间不确定;而“正”“正在”对其有明确要求,不能延长到未知的将来。各体标记和动词结合时,两者语义互相影响。“正”“正在”的“进行—持续”语义最强烈,可以激起部分无“进行—持续”体的动词的深层语义,使之表现出“进行—持续”体意义。
在语用方面:各体标记与陈述句的使用频率最高。“中”的语气自足性最强,其次是“正在”,然后是“在”“着”,“正”最弱。“中”往往分布于实用语体,如广告、新闻。在网络语料中分布较多,在北大语料库中分布极少。而其它体标记在各类语体中都有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