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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拉·英格斯·怀德(1867-1957)出生于美国威斯康星州的大森林,她的生活足迹几乎遍及美国西部。怀德从65岁开始写作,她的初衷是为当今的儿童保留下自己的成长故事。她的“小木屋”系列共九部,是怀德前半生的缩影,记录了她从儿童时期到成年时期的拓荒生活,其故事情节平稳直观,却成为了现代儿童文学的经典之作,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出版于世界各地,并让她成为了美国儿童文学作家“梦之队”中的一员。而《草原上的小木屋》是该系列中最具代表性的一部小说,它以南北战争作为写作背景,讲述了拓荒者查尔斯一家在《宅地法案》的指引下向西部大开拓的经历。尽管《草原上的小木屋》在国内外的畅销程度十分高,但是国内外对它的研究成果并不丰硕,主要从人物话语、女性主义、清教主义、文化历史等展开,集中探究社会压迫、人物关系以及故事背景,而小说中话语、空间与权力分析目前还没有文章对其进行全面的解读。本文运用福柯的权力话语理论分析《草原上的小木屋》中的话语与空间,试图揭示出母亲卡罗琳、大女儿玛丽与二女儿劳拉以及印第安人的话语、空间状态,并进一步剖析美国当时社会的权力机制。话语是权力的一种形式,是权力的体现。本文首先用福柯指出的外部力量对话语的控制原则与权力知识关系来分析小说中失声的“他者”:母亲、玛丽、劳拉以及印第安人。在父权制的社会,女性人微言轻,她们的话语被男性视为毫无意义的声音。对于玛丽和劳拉来说,父亲是权威的代表,母亲是日常言行举止的典范,因此父母的话语犹如真理一般可信,最终玛丽和劳拉沦为了失语者。印第安人在知识权力机制运作之下被白人丑化、黑化,成为了白人口中的野蛮动物,失去了自己的土地,丧失了话语权。然而,有压迫就会有反抗,而主流话语和边缘话语总是相互存在的。被边缘化的“他者”在困境中采取各自的方式发出了抵抗话语,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与价值。母亲在父亲缺席期间,成功化解各种危机,而父亲的认可是对母亲最大的肯定。玛丽通过顺从对自我进行约束与控制,避免受到父母的训斥与惩罚而发声,而劳拉用不断向成人提出疑问的方式来发出自己的抵抗话语。印第安人以牙还牙,用抢劫和暴力来抵抗白人的不断入侵。其次,福柯认为,空间是一切公共形式的基础,是所有权力运作的基础。权力与话语不可分割,而空间是权力的承载物。因而,空间、权力以及知识是交织在一块的。本文从无形的空间和有形的空间分析该小说中的权力“空间化”。《宅地法案》与美国政府的话语成为了殖民行为的隐形合法工具,无形之中给予了殖民者西进的权力。空间的分配技术让不同的社会成员拥有不同的等级空间,母亲、玛丽以及劳拉被限制在小木屋中,而被排除在父亲的拓荒活动之外。印第安人被认为不该拥有辽阔的草原,因为他们不懂经营土地。小木屋象征着白人的权力,而白人对大草原的不断扩张代表了印第安人权力的丧失。同时,福柯的凝视模式体现了另一种权力技术。在小木屋中,母亲、玛丽和劳拉通过自制和自我规训成为了对家庭和社会顺从且有用的人。在大草原上,印第安人总是处于白人的凝视和自我监督之中,从而成为了白人权力下的归顺者与支持者。该小说不仅是一部儿童小说,也是一本历史性小说,并从儿童的视角阐述了美国的西部大开发,揭示了拓荒者不畏艰难的精神和勇往直前的魄力以及他们的家庭文化。而本文的创新之处在于运用福柯的权力话语理论分析了《草原上的小木屋》这部儿童文本中的话语与空间,展示出了童真表层下隐藏的话语权力关系与处于边缘人的反抗精神,也为后来者研究怀德与其作品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视角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