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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本世纪的第二个十年以来,数字技术的发展和更迭速度超越了以往的任何时代。数字技术一方面以更快的速度推动人类社会走向数字化,甚至是智能化;另一方面也对人类发展提出了新要求,即什么样的人是适应数字时代发展,以及符合数字社会发展所需的人才。为此,世界各国和国际组织纷纷对数字时代的人才给出了相应标准,我国也在着力推动“立德树人”和发展学生的核心素养。但是,上述行动只是为数字时代的人才培养指明了发展方向,而如何培养人才始终应回归到落实层面,聚焦于发展教师执行人才培养所需的胜任力。值得关注的是,在教育信息化1.0阶段,我国对中小学教师的发展和培训主要聚焦于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有效提升了我国教师的信息素养。但到了教育信息化2.0阶段,面对信息化教育教学中逐步凸显的问题,以及落实“立德树人”和发展学生核心素养的艰巨任务,素养层面的信息技术应用能力已难以满足教师胜任今后数字教育工作的需求,应重点转向发展我国教师的数字胜任力(digital competence)。而既有研究显示,我国对数字胜任力和教师数字胜任力的研究极少,亟需开展面向我国中小学教师的数字胜任力研究与实践。为此,本研究围绕这一主题,按照从素养(literacy)到胜任力(competence)再到数字胜任力的发展演变主线,先后厘清了素养和胜任力之间、数字胜任力和信息/数字素养之间的本质差异。由此本研究认为,数字胜任力是与数字技术有关的、综合的能力与特质的集合;其指向的目标往往是相对复杂的问题,甚至是基于技术的创新和创造,因而也可将其视为数字竞争力;而且数字胜任力对社会文化情境敏感,随着职业岗位和数字技术的变化,其构成要素也发生变化。基于以上的研究发现,笔者进一步对教师数字胜任力的理论基础和运作过程进行了深入分析,并从多维视角来审视教师数字胜任力,发现其既指向“全人发展”的实现,也是实现胜任力教育的关键。所以,本研究将教师数字胜任力界定为:教师具有的,能促进他们富有成效地应用数字技术开展教学活动,且实现优秀教学目标的能力特质群。而这些能力与特质包括了与开展数字教学活动相关的知识、技能、动机、态度、价值观和个人特质等。教师数字胜任力可外在表现为:教师在教学中创新应用数字技术、新技术情境中的适应性迁移、数字技术应用的监督与调节、合乎数字技术伦理的价值观。此外,为了确定我国中小学教师数字胜任力的构成要素,本研究对国内外有关教师数字胜任力的“标准”进行了比较分析,并结合教师数字胜任力的需求分析结果,以及通过对21名专家开展的两轮匿名咨询,最终确定了教师数字胜任力的5个一级构成要素和25个二级构成要素,初步构建了教师数字胜任力模型。随后,为了进一步完善教师数字胜任力模型,本研究还采用层次分析法确定了教师数字胜任力的构成要素权重。完善后的教师数字胜任力模型可以展现出一级构成要素的相对重要程度,有利于教师按照实际需求或自身的不足,有重点和有先后的发展具体能力。最后,本研究根据教师数字胜任力模型编制了调查问卷,并对来自上海和上饶两个城市的10054名教师进行了调查,并得出以下结论:(1)整体来看,我国教师的数字胜任力水平不高,亟待进一步提升。(2)教师数字胜任力水平基本上不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3)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教师数字胜任力水平基本呈现下降趋势,需加强发展36岁及以上教师的数字胜任力。(4)教师职称随着从一级到三级的递增,教师数字胜任力水平也随之提高,但由于高级教师的年龄普遍较大,他们的数字胜任力水平也普遍较低。(5)工作绩效水平高的教师表现出较高的数字胜任力水平,而且工作绩效水平越高,其数字胜任力水平越高。(6)相较于数字教学能力、数字学习与创新、数字价值与追求、基本人格特质,数字技术能力更容易在较短的时间内得到发展和提升,应不断加强教师在这四方面的发展。本研究的创新之处在于,首次在国内对数字胜任力和教师数字胜任力的内涵进行了深入剖析,确定了面向我国中小学教师的数字胜任力构成要素,构建了中小学教师数字胜任力模型,具有一定理论创新。另外,通过大样本调查(10054人),从实证应用的视角进一步验证了教师数字胜任力的构成要素及模型的合理性、客观性和可靠性。本研究可为我国教师数字胜任力的理论研究提供借鉴,也能为我国即将启动的“全国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提升工程2.0”,以及培训和发展教师的数字教学能力提供借鉴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