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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论文是关于涂尔干社会理论的研究。本文认为涂尔干思想的核心议题是:个人主义与精细化的劳动分工已经成为现代社会的两个基本条件,要化解由此产生的功利化市民风气与道德失范,就必须以“社会个人主义”的理念为基础,从“集体心理的教育”与“道德结构的建设”同时着手,构建职业伦理、公民道德与人性宗教为主体的道德力学体系。唯有如此,现代社会才能走出失范的困境,避免滑向功利个人主义或强制社会主义的极端境地,保持一种均衡的健康状态。具体而言,本文由以下三个主要部分构成: 1.涂尔干及其时代的问题:道德失范与团结危机 这一章以19世纪晚期的道德失范为主题,以《社会分工论》为主要线索。19世纪晚期的法国乃至整个欧洲处在重要的转型时期。资本主义的全面扩张、政治权威的衰落与社会规范的衰微,这一切让社会陷入失范的困境。这是涂尔干写作《社会分工论》的基本背景。 涂尔干没有着力鞭笞市民社会过度的个人主义及其功利主义,而是通过社会史的研究,科学地证明了“机械团结与有机团结的经验性统一”乃是社会普遍的道德力学体系。据此,涂尔干迂回地证明了19世纪晚期的失范分工并非“正常状态”,而是社会转型时期的必然“病态”。治疗这一病态的关键是重新确立机械团结与有机团结在现代社会中的配置,找到个人主义与社会主义之间的动态均衡机制。 2.社会必须是社会:通过科学为社会正名 本章以“为社会正名”为主题,以《社会学方法的基本准则》与《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等著作为主线。的确,社会的约束力源自职业伦理、公民道德等特定的社会持续在产物的威严;但在涂尔干的道德社会重建和现代自由人格的培育事业中,“社会必须是社会”是先于“社会如何成为社会”的。这不仅是逻辑的顺序,更主要是因为“唯意志论”完全否定了“社会”的价值,而且它对社会的“轻视”法国乃至整个欧洲带来了持续不断的政治与社会灾难。 所以,应当先让人们意识到他对社会有依赖性与附着性。这无非有两途,其一是通过宗教让个人形成一种关于其地位的有形的、符号性的社会持续在场体系,其二是通过科学让人形成关于自身地位的恰当与确定概念。显然,通过科学为社会正名是涂尔干唯一的选择。 首先,本章细致地梳理了涂尔干关于社会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实在”的观点,论证了社会事实作为自成一体的物及其强力约束个体的本质属性,并以此为基础讨论了现代社会作为一个特殊的“社会种”必须确立自己的“正常社会事实”,为人们提供一个健康的社会环境。 其次,本章进一步围绕《宗教生活基本形式》等宗教著作,深入讨论了社会的本质及其与个人的基本关系。文章认为,涂尔干对宗教生活的研究,不仅是要证明宗教与社会的同一,更是要从宗教的基本形式之中剥离出社会的基本形式,证明个人的附属地位。通过这种科学研究,涂尔干为理性化与世俗化的现代社会的重建铺平道路。 3.社会如何成为社会:教育实践与社会实践 教育实践与社会实践是涂尔干道德社会重建事业的根本。涂尔干认为,既然精细的劳动分工与经济生活主导地位已经是不可逆转的“坚硬”事实,其他的世俗制度就必须以“自主的个人人格”为基础,同业公会、家庭、婚姻、财产等社会制度都要随之更改,促进有序的市民关系体系的形成,也就是涂尔干所谓的“有机团结”与此同时,还必须以具有普遍意义的自主个人人格(人性宗教)、职业伦理与公民道德作为共同道德,促进经济领域乃至整个社会的组织化与道德化,即“机械团结”。这是现代社会不可或缺的两个面向,关键是如何确定相应的道德要素与结构要素的位置及其有序的运动法则。 任何一个社会的道德都是纪律、对群体的依恋与一定程度的自主性的组合,三者比例与力的均衡点则随着社会类型及其历史阶段有所差别。只有当三者相互节制,形成均衡状态之时,道德结构才能保持一种平衡状态,社会行动者才能按一定的规则行事。 就涂尔干的教育实践与社会实践而言,需要一套“覆盖个体生命全程”、“渗透社会纵深结构”的多维实践体系。具体地讲,要以现代社会的“事实本身”为依据,在教育实践中科学地配置纪律、对群体的依恋与自主性的动态比例关系,让个体能在公民、职业人与普遍人等最重要的社会关系中锻造出一种错综复杂、但仍有所坚持的行动结构;与此同时,在相应的道德结构的建设中,构建以人性宗教作为弥散的集体意识,以公民国家与同业公会为结晶形式的主体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