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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汉语是古代汉语的继承和发展,它们既有区别又有联系。双宾语是古今汉语都有的语言结构,不同阶段的双宾语结构形式和结构意义是否—样,还是有些变化?变化的动因是什么?这是本文要回答的问题。我们立足于先秦汉语的语言事实,运用三个平面理论对先秦双宾语进行描写,揭示先秦双宾语结构语义特征,并在描写的基础上进行解释,认识句法结构的本质,从一个侧面提示语法结构的形式和意义的关系。 然而我们无法客观地描写,因为事先没有任何理论设想就根本无法开始描写,描写需要某种理论(解释)的先导。描写先秦双宾语结构先要确定宾语范畴,而汉语宾语是个老大难问题,文章第一章分析了问题的来由,在吸取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结合形式和意义提出本文的宾语观,认为典型的宾语是述语的直接成分,和述语动词有选择关系,这种选择关系实质是一种由过程和参与者构成的及物(transitivity)性关系,建立起基于原型(prototype)理论的宾语范畴,从而建立双宾语范畴。第二章以范畴为指导,描写先秦汉语的双宾语结构,根据和动词语义关系的不同,把双宾语分为转宾和受宾,先秦双宾语主要有两种格式:A动+转+受,B动+受+转。并根据近宾(靠近动词的宾语)的性质,作下位分类。在此基础上归纳出结构特点:A式是强式结构,B式有语用上的特殊功能:转宾有[+生命]的特征,受宾有[+事物]的特征。探求结构的来源,进而区分几类不同的结构,特别是对广泛争论的“动·之·名”结构提出自己的看法。最后指出特殊的一类双宾结构:转+动+受。 第三章进一步描写双宾语结构的语义制约关系、语义成分和句法成分的对应关系,这实际上是从语言结构内部去寻找解释,解释时注意到动词在结构中的重要性,以动词的语义类别为纲进行分类:给类、告类、取类、问类、称谓类,以及特殊两类:为动类和使动类。双宾动词具有共同的语义特征,都有方向性,称之为动词的“相”(以区别配价术语“向”),双宾动词可以分为右相动词和左相动词,右相动词方向向右,使与事有所得,包括物、信息、称号等;左相动词方向向左,使夺事有所失,主要是所失之物。双宾结构整体意义是表交与的,交与(物或知识)有源点和终点,右相动词的主语兼源点,左相动词的主语兼终点。结构意义给进入该结构的一般动词赋值。 为进一步探索形式和意义的关系,第四章对先秦双宾语典型动词进行配价研究,这类动词是三价动词,要求支配三个必有补足成分(主体、邻体、客体)。不同类的动词的必有补足成分的语义(论元或称语义价)不同,给类足[施事 与事 受事],取类是[施事 夺事 受事],告类是[施事 向事 内容],并进一步分析论元的性质及其投射句法成分的能力。从而对句法结构作功能解释。 通过对先秦双宾语的立体研究,我们认为: 先秦汉语双宾语结构形式较丰富,语义关系复杂。典型双宾语结构是人的经验结构的象征,具有临摹(iconicitv,一译象似)性,是观念化的现实的符号的表达,并和交际功能密切相关,因而具有心理现实性。语法具有相对稳定性,语用是语法变化的最初动因,结构形式的变化是语用法固化的结果。语言结构既受到认知和交际因素的影响,又受到本身系统性的制约,前者可作功能上的解释,从语言外部来解释句法结构;后者则只能从形式上解释,从语言结构的内部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