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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语气词从上古至今经历了巨大的发展变化,旧的语气词在不断萎缩、消亡,新的语气词在不断衍生。语气词在历时使用过程中语气义及语用功能常常会有所变化,语气词系统也在渐变。本文主要利用语法化、主观化及认知功能语法等有关理论,对先秦全唐五代语气词衍生及发展演变的过程、途径、规律和机制进行了考察,结论如下:
汉语语气词衍生主要有四种途径:一、词汇的语法化;二、短语和跨层结构的词汇化:三、音变衍生;四、语言接触导致演变。这四种途径又以语法化和词汇化为主,其基本特征为:一、语义虚化,词类地位下降,同时主观性逐渐增强;二、从语义、句法功能为主过渡到以语用功能为主;在句法结构中的地位逐渐下降;三,从最初作用于词、短语层面提升到句子(小句)层面,成为语气标记。语气词的衍生与演变受语义、句法结构和语境、语气词系统三方面的影响和制约;这三个因素的合力构成一定的演变模式,从而促使某些演变在汉语史上反复发生,如平行演变、语义沾染等。
语气词的变化包括语音的变化如语音弱化、分化,和语气义的变化如扩展、缩小、仪式化等,语音的变化有时还会导致形变。新语气词的出现、已有语气词的萎缩和消亡、系统中各成员地位的变化又会导致语气词系统的渐变。
二至四章对一些语气词的衍生及演变以及各时段语气词系统进行了重点细致的考察。自指代词“者”常位于前一小句末,随着指代义的弱化,表提顿和话语标记功能凸显。“焉”“尔”指代前文已出现的话语,随着指代性减弱,在主观移情的作用下演变为语气词。语气词“者”“焉”“尔”都具有提示功能。“已”的“停止”义虚化为“算了;罢了”,而后演变为表限制的语气词,“已”的语法化带动了跨层结构“而已”的词汇化;语气词“去”源于言说义动词,述宾短语词汇化而来的“云尔”主要表总括语气。
“不”受语气词系统及否定语义的影响,演变没有最后完成,“无”的含定语义远弱于“不”,加上语气词系统的变化,唐代以来取代“不”并最终演变为疑问语气词。“时”是在未然的假设语境中演化的,其假设语义远强于“者”;“看”尝试义的产生源于认知上的通感,导致它组合关系、语法功能发生相应变化。
居于第二动词位置的“在”因游离于句子的主干信息结构外而虚化,而它故有的存在义及句子的叙实语气决定了它的语气义“申明;强调”。方所结构“NP·里”中的处所词NP语义显著度较高,方位词“里”语义表达上存在赘余度,加上“NP·里”结构带有指明意味,因而“里”也逐渐演变为表申明、强调的语气词。“VP好”格式随着句法语义重心前移,“好”逐渐衍生出劝慰、命令语气,其语用推理过程为:VP很好→希望(受众)V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