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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长和稳定构成各国经济发展的两大主题,成为贯穿于经济活动全部过程的两大矛盾。上个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后,凯恩斯经济学兴起,从那开始,宏观经济政策在增长和稳定之间扮演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衡器角色,货币金融政策被赋予烫平经济波动和为经济增长给予充分支持的重要职责。在凯恩斯的经济世界里,利率一直处于一种被管制的低水平状态,以便于为拉动投资需求、降低投资成本、促进经济增长服务。 1973年,麦金农和肖开创了金融发展理论,传统的利率规则被打破,希望利率政策在调动金融资源、促进经济发展方面发挥更为主动和灵活的功能成为一致的呼声。随后,在接连不断的金融动荡、尤其是上世纪末东亚危机的影响下,人们更加理智地看待利率市场化运动中所必须妥善处理的一系列经济关系,并已达成了不少共识。利率- 增长机制的研究与实践的嬗变,从一个方面反映了金融在现代经济发展中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从金融管制到金融深化、利率管制到利率市场化,表明金融与经济发展必然是、也必须是相互促进的。 对金融发展理论持续的争论和实践的反复是本文关注的焦点,应该从增长的、长期的角度寻求合理性解释。由此,本文提出“新金融发展观”概念,分四章讨论了这一问题。第一章简要介绍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指出在制定促进经济增长的金融发展政策方面,发展中国家(地区)遵循了凯恩斯道路,抑制了金融的发展,阻碍了高效率的经济增长。第二章回顾利率管制的历史和原因,强调管制收益的获取是以制约金融资源合理开发与导致经济低水平循环为代价的。第三章概述金融发展理论的发展脉络及其各种反对性观点,初步提出金融发展观的三个主要特点,其核心就是增长性政策与稳定性政策之别。第四章探讨金融危机、金融脆弱性与利率市场化的联系,指出其他改革措施不力是问题的真正原因。随后总括性地探讨了有关利率市场化效应检验的各种争论,再次强调检验差异根源于对利率市场化政策的认识差异,即利率市场化政策是一项针对长期经济增长的金融发展政策,而不应对短期经济稳定负责。重新剖析这一段历史,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金融自由化从而利率市场化有着深层的支撑动力,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是经济持续发展的唯一选择。 从第五章开始,本文转入对中国的利率市场化政策与经济增长的探讨。第五章首先介绍中国金融改革的进程,提出了中国金融改革的三个主要特征,即市场化方向、政府主导型和主体管制,这种改革的结果就是量性扩张有余,而质性深化不足,最关键的问题是国有银行和国有企业的体制沉痼。第六章第一节集中从银行“惜贷”和企业“惜借”分析中国经济增长面临的金融环境,指出面对转轨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国有银行和国有企业的行为变化恰恰深刻地反映了旧体制的弊端,成为利率市场化有效性的最大障碍。第二节考察和检验了经济与金融体制改革20多年以来中国经济增长中的利率效应,通过储蓄效应、投资效应和效率效应的建模分析和统计估计,结论表明,利率的作用还十分有限,但一定会越来越重要。最后是本文的结论。 对中国相关问题的探索使我相信,如果说利率市场化存在短期效应与长期效应的某种差异或演进关系的话,那么,改变利率机制的决定无疑更需要从长期的角度来考虑。因为,从更高更远的视角审视中国经济的前景,利率市场化应该能够在经济增长中发挥不可或缺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