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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朱砂(Cinnabar),又名丹砂、辰砂等,蒙古名朝伦-雄胡,又名昭格拉玛、擦勒高得,在中医药和蒙医药中的基源均为硫化物类矿物辰砂族辰砂,主含硫化汞(HgS)。中医药和蒙医药作为中国传统医药均在各自民族的繁衍生息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并各成体系、各具特色。朱砂作为中、蒙医药交叉用药,在两者中的认识和应用各具特色、有异有同,其镇惊安神、清热解毒等作用在临床治疗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近年来,随着朱砂中毒案例报道逐渐增多,朱砂的毒性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并备受争议,使得朱砂在中、蒙医药中的应用均受到限制。因此,本文旨在通过对朱砂毒性进行中、蒙医药文献的对比研究,为朱砂毒性的进一步全面深入研究及朱砂的临床安全用药奠定基础。方法:本文通过文献学、数据库检索、对比研究等方法,结合中、蒙医药文献,方面在明确中、蒙医药中朱砂的名称、基源的基础上,通过对中、蒙医药文献中朱砂的毒性记载进行梳理,明确中、蒙医药对朱砂毒性的认识;另一方面通过对中、蒙医药中朱砂的产地、品种、炮制、辨证用药的对比,探讨各因素与朱砂毒性之间的关系。结果:①在对朱砂毒性的记载上,中医药本草文献中朱砂最早记载于《神农本草经》,将其列为无毒的上品药;到庸宋时期,《药性论》、《本草图经》、《本草衍义》、《绍兴本草》等提出朱砂火炼后有毒;明清时期,《本草备要》、《本草新编》等逐渐提出朱砂“独用多用,令人呆闷”、“久服呆闷”。蒙医药文献对朱砂毒性的记载较少,仅在《内蒙古蒙药材标准》、《中华本草·蒙药卷》等的使用注意中注明“本品有毒,不宜大量久服”。②朱砂的产地、品种、炮制、辨证用药与朱砂的毒性均有一定关系。在产地、品种上,朱砂的产地、品种可影响朱砂的质量。中医药文献通过以产地、品种等对朱砂命名,以鉴别朱砂质量的好坏。在品种上以光明可鉴的光明砂、镜面砂等质量为最佳:在产地上以南北朝时期的武陵西川,唐宋时期的辰、锦、溪溆,明清时期五溪、麻阳,即今天的贵州、湖南、四川地区所产朱砂质量最佳。蒙医药中所使用朱砂在古代主要产于印度及中原地区;在现代,其主要品种产地与中医药中所使用朱砂大致相同,均主要产于我国的贵州、湖南、四川等地,在品种质量上亦以光明澄澈者为最佳。在朱砂的炮制上,中医药本草文献对朱砂毒性的记载与朱砂的炮制方法之间有一定关系。在汉代至南北朝时期的本草文献中多记载朱砂无毒,此时对朱砂的炮制主要用研法;唐、宋、元时期则逐渐发现朱砂炼服有毒,此时对朱砂的炮制主要是加热的方法,如“火煅”及“东流水煮”等;明清时期,生用无毒,不宜大量久服,此时对朱砂的炮制则主要用研及水飞的方法。蒙医药中对朱砂的炮制较早记载于《必用药剂诸品》,其中所记载的方法类似现代研及水飞的方法。至今,中、蒙医药中均主要采用研及水飞的炮制方法。现代研究表明研及水飞的炮制方法可减小朱砂毒性。在辨证用药上,中、蒙医药均认为朱砂味甘、性偏寒凉,具有安神、镇惊止痉、清热解毒等作用,均与牛黄、珍珠、黄连、甘草、寒水石等药配伍,治疗失眠、惊风、癫痫、外毒疮疡等症。而中医药中朱砂偏于安神,且具有明目的功效,故还常与当归、生地黄、麦冬、酸枣仁或磁石等配伍,分别治疗阴血不足之失眠及视物昏花;蒙医药中朱砂偏于清热解毒,并可固脉、接骨,故还常与麝香、五鹏丸、红珊瑚等配伍,治疗白脉病及骨折等。中、蒙医药均根据各自的理论指导朱砂辨证用药,从而更好地利用其特性、减小其毒性,使其在临床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使用方法上,蒙医药对朱砂的应用主要入丸剂及外用,不入汤剂,且用量小,减小了朱砂因煎煮及用量过多导致的不良反应,值得借鉴。结论:①中医药本草文献多认为朱砂无毒;唐宋时期逐渐发现朱砂经加热后有毒;明清时期逐渐发现朱砂大量或久服可导致“呆闷”。蒙医药文献中对朱砂毒性的记载较少。②朱砂的毒性与其产地、品种、炮制、辨证用药等均有密切关系。故须规范朱砂矿产资源的开采,并合理炮制和辨证用药,从而充分利用其特性,减小其毒性。目前对朱砂的药理、毒理机制研究尚不充分,故应客观、谨慎地看待朱砂,合理安全用药,同时多角度地对朱砂的作用及机制进行探索,从而使朱砂更好地发挥其临床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