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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文学现象都关注着一个共同话题,表达着对人类生死相依的感情和愿望的强烈关心,不懈探索着人人与生俱来的秘密和意义,这就是“人的发现”。从卡夫卡到昆德拉,包括着无数的世界级大师:普鲁斯特,乔伊斯,福克纳,伍尔芙……,无不在不停探索和发现人,发现人性最深谧的魅力。秉承这一传统,托尼·莫里森开创了自己独特的手法和风格,成为划时代的文学大师,堪称20世纪最著名作家之一。自1965年起至2003年,莫里森共创作了8部长篇小说,其间还有大量论著和散文,为20世纪世界文学增添了光辉一页。莫里森不仅用她的小说描述了美国黑人生活,更是记述了整个黑人心灵发展历史。莫里森描写的黑人是人,而不是白人眼中的某样东西,或白人世界的某种陪衬。她笔下的黑人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人格,自己的人性,不再从白人视角观察和思考,而是以普通人眼睛看“人”生。在莫里森笔下,无论黑人还是白人,都以本性展现,不带任何“色彩”。她不但揭示了种族问题下非裔美国人的心理危机和伦理变形,同时也告诉读者,美国白人也经受着同样的心理危机和伦理变形,甚至比黑人还要严重。
本文采撷了这位大师众多奇葩中一朵,从《宠儿》(Beloved)这部作品出发,试图从心理和伦理的视角探讨莫里森笔下非裔美国人和美国白人在漫长历史长河中的心理和伦理危机以及由此导致的伦理变形。论文分为五部分。第一部分简要介绍了《宠儿》创作背景及美国黑人文学的心理发展历程,并通过分析莫里森八部小说中主要人物的心理危机,简要探讨了非裔美国人和美国白人由于种族歧视和迫害导致的伦理变形。第二部分为第一章,首先分析了《宠儿》中各个人物所展现的伦理变形现象及其对人物心理的影响;然后简要探讨了非裔美国人遭受的自我身份缺失、漠视社会公德和道德标准变形三种伦理变形;最后提出了莫里森的创作哲学,并回顾了美国黑人心理和伦理的转变历程。
论文第二章探讨了美国白人社会所遭受的社会性伦理变形。黑人作为美国社会中的弱势群体,自从踏上这片土地起,一直遭受白人的迫害和歧视。这种歧视并非来自某些个人或某些群体,而是整个白人社会的社会性行为。而且这种歧视一直持续着,像幽灵一样萦绕在所有白人的意识里,无论他们对黑人的态度是粗暴还是和蔼。虽然有很多白人对黑人仁慈和蔼,但这种善心是有所保留的。他们的出发点多种多样:有的是为了让奴隶工作效率更高,有的是为了实现个人政治理想,有的也许只是因为就像可怜猫狗一样的善心,还有的似乎只是装装样子以达到某种目的。他们的意识里其实跟其他白人一样,并未接受黑人为与之平等的人。这种社会性的不把入当人的行为引发了一系列的道德和伦理变形,严重损害了白人社会的伦理道德体系。在西方社会,贵族对平民的歧视由来已久,正如种族歧视造成的心理危机是双向的,贵族的歧视和迫害同样引发了贵族和平民同样的心理问题。当面对不同肤色,而且没有经济基础的黑人时,原来受歧视的平民却像当初贵族歧视迫害他们一样对待黑人。这种由于心理和伦理变形导致的行为严重损害了整个社会的伦理价值判断。同时资本主义发展使美国社会产生了极度追求金钱的社会心理。当金钱成了价值判断标准,道德判断被削弱。因此美国白人会对施加在黑人身上的暴行熟视无睹,而把黑人的任何反抗看作不可忍受。这些都是人类道德体系不认可的,由此白人产生了社会性伦理变形,并且这种伦理变形迁移到对待所有人,从而造成严重心理危机和伦理变形。
第三章对导致美国白人和黑人伦理变形的社会诱因作了进一步分析,探讨了由此导致的社会危害。在经济方面,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非裔美国人都处在歧视和极度贫困之中。城市和农村同样的贫穷和歧视导致黑人严重心理危机和伦理变形,同时对非裔美国人的歧视同样引发了美国白人的心理和伦理变形。这不但使非裔美国人对美国社会产生“异质感”或“陌生感”,而且价值和文化的冲突导致他们对本民族传统文化也产生了保留还是背叛的矛盾心理,从而造成整个黑人社群的心理冲突和混乱。同时,一系列的伦理心理变形也严重危害了整个社会道德体系和价值体系。
论文最后一部分为结论,对论文整体作了总结和引申。道德判断存在于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人们据此决定某些事可以做而某些不能做,这是社会伦理的基础。莫里森以她独特的写作风格进入到人类心灵深处,记录下非裔美国人心灵发展的历史,并揭示出在此历程中黑人和白人都存在着心理和伦理变形。但莫里森绝不是悲观者,在作品结尾时,她总是给她的人物以希望,并且她本人也期望着世界性的民族融合和心灵创伤的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