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从动态演进看,城市的集群化发展已成为城市发展的重要趋势。从客观结果看,集群化发展所形成的城市集群已成为新的经济增长极,并由此引致了一系列城市集群发展规划的加速出台。与此同时,多年的超高速和粗放式发展带来了巨大的资源环境压力,使得新常态下中国绿色发展日益重要。那么,两条发展道路之间是否存在某种关系值得探讨,城市集群建设与实现绿色发展的预期目标又能否兼得?近年来,学者们针对城市集群建设及其绿色发展问题进行了不断探索,由此衍生形成的城市集群生态效率的考察也逐渐增多,相关研究为中国经济转型推进提供了丰富的理论与实践指导,也为本文的开展提供了有益的借鉴。但仍存改进空间。其一,已有研究并未直接考察城市集群对城市生态效率的影响。其二,已有文献尚未对城市集群影响城市生态效率的作用机制进行系统梳理与总结,相关实证同样缺乏。其三,已有研究对于典型城市集群地区生态效率与非典型地区生态效率的空间差异与空间效应关注不足。为填补上述不足,需要我们回答如下问题:中国城市集群发展现状如何,城市集群化趋势是否得到增强?城市生态效率现状如何,是否改善?城市集群是否对城市生态效率存在影响?如果有影响,影响是否存在异质性?如果存在影响,作用机制有哪些,又如何表现?是否存在一个新的视角,可以探讨典型城市集群生态效率的空间效应?基于以上考虑,本文依据“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逻辑主线,重点探讨并得出如下主要结论。首先,本文在界定城市集群与城市生态效率内涵的基础上,从动态角度引出了城市集群的内涵。继而从市场整合、产业结构转型、要素集聚等3个维度阐述城市集群影响城市生态效率的作用机制,并提出城市集群可以通过提升市场整合、驱动产业结构转型、调节要素集聚等路径影响城市生态效率的主要待检验结论和全文理论基础。其次,引入城市集群程度与城市生态效率测算方法,考察中国城市集群发展与生态效率时序演变状况。主要结论如下:中国城市集群程度逐渐增加,城市集群发展不断推进;城市集群程度呈现由北到南、由西到东双向递增的空间态势,且存在空间不均衡。中国城市生态效率总体改善,不同层级的生态效率均呈上升趋势;在空间分布上,东部城市略高于中西部城市,且空间集聚趋势有所加强。在此基础上通过构建面板数据模型,实证考察了城市集群对城市生态效率的影响。主要结论如下:中国城市集群发展对城市生态效率产生正向促进作用,集群程度的提升成为生态效率改善的有效驱动力。总的来看,集群程度每提高1个百分点,生态效率增长约0.24-0.26个百分点;分时段研究表明,随着中国城市集群建设加快,集群程度的提升对生态效率的正向边际效应有所增强。分样本研究证实,城市集群发展对于城市生态效率的影响存在异质性。考察东中西分样本可知:东中西城市集群程度的提升均有利于城市生态效率的改善。随时间推移,东部城市集群发展对城市生态效率的正向边际效应有所降低;中西部城市集群发展对城市生态效率的正向作用逐渐显现;考察核心-边缘分样本可知:城市集群程度的提升有利于核心与边缘城市生态效率的改善,但存在差异,核心城市集群程度提升对生态效率变化的正效应及其变动强于边缘城市。接着,通过构建中介效应与调节效应模型,实证探讨了城市集群影响城市生态效率的作用机制,对前文机理分析进行了实证检验和较为详细的讨论。主要结论如下:第一,在估算城市市场整合数据的基础上,结合实证表明:从整体看,城市集群发展存在市场整合提升效应,可以通过推动市场整合这一路径提升城市生态效率。分样本研究表明:在城市集群发展过程中,与东部城市相比中西部城市对于弱化地方保护、推动市场整合相对不敏感;核心城市的市场整合反应系数显著优于边缘城市;跨省城市群的市场整合效应弱于省内城市群。第二,在估算产业结构合理化与高度化两个能够表征产业结构转型数据的基础上,结合实证表明:从整体看,城市集群发展存在产业结构转型驱动效应,能够通过影响产业结构转型进而作用于生态效率。分样本研究表明:不同地区城市集群程度提升通过产业结构合理化与高度化对生态效率的影响路径存在异质性,且存在经济逻辑的差异化。对东部城市而言,其集群发展对产业结构合理化与高度化产生正向促进作用,且后两者均与生态效率正相关;对中西部城市而言,其集群发展对产业结构合理化产生负向影响,且后者与生态效率负相关;对中部城市而言,其集群发展对产业结构高度化产生正向影响,且后者与生态效率正相关,而西部城市产业结构高度化路径并不稳定。第三,在估算中国城市人口集聚与产业集聚的基础上,结合实证表明:从整体看,城市集群发展存在要素集聚调节效应,有利于城市生态效率的改善,且随着城市集群程度的提升,调节效应有所增强。分样本研究表明,要素集聚调节效应存在异质性。调节作用在高密度和东部城市较为显著,中低密度城市以及中西部城市尚不明显,这不利于释放城市集群发展在城市生态效率提升过程中的要素集聚调节效应。与产业集聚相比,以人口为集聚变量时其城市集群发展的调节效应相对较弱。再次,引入长江经济带这一热点区域,通过构建空间杜宾面板模型,考察了生态效率的空间效应。主要结论如下:从整体看,典型城市集群生态效率高于非典型城市集群,典型城市集群地区的高值生态效率存在空间效应。分样本研究表明,不同样本均存在高值生态效率对低值生态效率的空间效应。长三角城市集群以正向空间效应为主;长江中游城市集群由负向空间效应到正向空间效应转变,但正向空间效应尚不明显;成渝城市集群存在负向空间效应。发育程度较好的城市集群其生态效率的空间效应较为显著,且近年来逐渐表现为空间正向溢出的态势。上升期的城市集群生态效率空间效应的作用方向相对不稳定,表现出正、负向效应共存。最后,结合研究结论,从持续推进城市集群建设,构建合理城市群体系;强化作用路径,打造城市集群生态效率增长效应释放的有利条件;重视空间效应,构建生态效率协同提升格局等方面提出了优化城市集群发展从而提升中国城市生态效率、推进中国绿色发展的政策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