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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是二十世纪“意识流”代表人物弗吉尼亚·伍尔夫的遗作。不过,相较于《达洛卫夫人》和《海浪》等伍尔夫的其他旷世名篇而言,《幕间》并未引起学界的足够重视。有关这部小说的评论主要集中于伍尔夫对“存在”危机的思考、对政治与艺术对立统一关系的探寻、对国家身份与道德观的求索、对男权社会中女性受压制现象的揭露,以及伍尔夫晚期在写作技巧方面的苦心孤诣。然而,鲜有人对这部小说中他者的失声问题与伍尔夫在小说中对历史的重构进行过深入研究。 由于《幕间》是伍尔夫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创作而成,因此这部小说承载了作家对历史、自然、人类暴力以及多种社会因素的广泛思考。小说展现了失声的他者群像,伊莎·奥利弗,威廉·道奇和拉特鲁布女士等人物都深感被压迫和失声的痛苦,同时这些人物也在不断地探索着重新发声的途径。基于对小说文本的细读,以及对相关文献的系统梳理和西蒙·德·波伏娃等人有关他者的理论的研读,本文认为,他者失声的根源在于社会准则的外部监视,作为社会准则产物的个体对自我的凝视以及历史的不可靠性;而在伍尔夫看来,在社会层面解决失声问题的方法既要求他者能对性别不平等的本质有着清楚的认识,又要求他者能与不同的社会群体进行沟通,并最终实现双性同体。此外,更为重要的是,通过对失声群体独有特征的洞察,伍尔夫深刻地感受到了他者失声现象背后的社会和历史原因,体悟到了历史的虚构性,并以一位艺术家的敏感意识到了在她那个时代隐伏于人类文明之中的危机,从而激发了她藉由艺术来重构历史的努力。因此,本文最后一部分着重探讨了伍尔夫在《幕间》中从历史层面对还原他者声音的尝试,包括她对传统历史写作的摒弃,以及通过艺术重构历史的尝试。 在《幕间》中,通过深度发掘他者的生活和思想,伍尔夫将他者被沉默的声音与社会主流声音汇聚在了一起,从而重构了父权社会的历史。作为伍尔夫的绝唱,《幕间》不但是一位具有使命感的艺术家力图挽救人类文明危机的最后尝试,也体现了她对历史的思索和对真实性的不懈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