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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从“际”出发阐明船山的形而上学。 “际”是船山哲学内含的一以贯之之道。船山哲学从“人生天地间”的基本经验出发,系统地涉及了何为天地,何为人,何为间(际)。论文所做的工作首先便是把这些探讨梳理出来,并汇聚到际之视域。 在天道观上,船山首先主张“言幽明而不言有无”。有无之论离人而言天,以为可以把人撇在一边直接谈论所谓的本然世界,从而很难避免超绝本体的虚构。相形之下,幽明之论把天人之际作为最源始、最本根的经验,并以此作为谈论天道的合理的出发点。 在船山那里,幽明之论进一步落实为气化。表征天道实有的气相对于人而有阴阳之别。相分际的阴阳二气处于絪缊相得的本然状态,太极即是对这一本然状态的命名。气化表现为“一阴一阳之谓道”的过程。在气化过程中,阴阳交际,而阴阳在交际中既相辅相成,又保持分际;既有不测之神妙,同时又不是紊乱无序。道命名气化过程所呈现的神妙不测态势,而理则命名气化成形过程所呈现的有序态势。 天人之际在人道观上首先落实为性命之学。天命之谓性,“命”标识天(天地)与人之间相联相纽的状态。天固然“命”人,但人并非只是消极地承受天之所“命”;恰恰相反,“命”召唤人的能动性。这一点,归功于人有心:心为性之用,此神明之用用之于性则自觉其性。人性因自觉而自为。由此,人性日生而日成,一个人终其一生,都对成就自性担有不可让渡的责任。 然而,人不是孤零零的个体。人总是与他人共在于世。共他人在世,自然有人际。人际有相际,亦有分际。人际的守护需要同时恰当地保持着相际与分际。在船山看来,这便体现为仁义之道。然而,相比较而言,守护相际的任务显得尤为迫切。不忍人之心见证我与他人之间痛痒感通的相际实情。不忍人之心,仁也。 人之性感物而动则生情,情是天人之“际”的一种重要形态。从现象上说,情较之性和物更为源始。情既不专属于己,也不专属于物,而是己与物交互作用、“感而遂通”的成果。物我由相感而得以共同进入相通的敞明之境,即,物我乃相胥而实有。物我在最源始经验处的敞开,先于物我、主客的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