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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对产业集群概念在综合基础上的界定及其组织特性的分析为基础。本文认为,产业集群个性化的组织内涵和特性,决定了与之相适应的管理方式是治理,而不是市场自治和科层控制。产业集群治理作为一种新的制度安排,它是企业家、地方政府、地方网络等地方性力量和全球价值链上其他地方产业集群沟通协调,互动博弈,共同解决公共问题,塑造集群品牌,提高集群效率的过程和结果。产业集群治理具有地方性治理、网络治理和利益相关者治理的特征。
本文构建了一个产业集群共同治理模型。模型显示,产业集群治理的主体是多元化的。以此为基础,进一步建立了产业集群治理的分析框架。企业家、地方政府为主体的政府体系、地方网络和不同价值环节地方产业集群,相互作用,共同参与、分工协作,相互形成竞争压力,推动技术进步、集群升级。企业家治理、地方政府为主体的政府治理、地方网络治理、价值链治理相互作用、相互渗透、相互协同,构成完整的产业集群治理体系。
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是一个地区企业家和企业家网络的成长和壮大的过程,企业家及其群体是一种参与产业集群治理的新兴的市场力量和社会力量。本文从三个方面阐述产业集群治理中企业家的主体地位。其一、企业家群体(特别是核心企业家)是推进产业集群治理制度创新进程的“第一行动集团”。其二、企业家是治理精神的创新和传播者。企业家在创新创业过程中,还引爆了一种新的价值观念,感染和引导着产业集群组织中的中介机构、公共机构、地方政府和市民等主体要素,使之自觉用企业家精神去思考和行动,进而有助于清理各行为主体思维上的障碍,促进相互间的对话、协商、交流,最终促进产业集群治理。其三、企业家阶层的崛起是产业集群治理形成的微观基础。企业家阶层作为一种经济力量、文化力量和政治力量,对产业集群治理形成和完善具有重要的作用在中国这种转型期的发展中国家,人们对政府作用的认识是十分微妙的。本文明确提出产业集群政府治理的观点,在科学定位的基础上,肯定以地方政府为主体的政府体系在产业集群治理中的重要作用。产业集群所具有的种种优势与地方政府的“经济人”特性具有一定程度的耦合性,满足了地方政府的“经济人”需求。产业集群的政府治理,既是有效管理产业组织、切实转变政府职能的需要,也确实能够提高地方政府行政的效率,激发集群内各主体的活力,创造地方经济奇迹,成就地方政府。本文联系集群治理实践,总结了政府治理集群的两种路径:政府强力干预,通过科技园、工业园、免税区等载体聚集企业,引进市场机制,发展中间组织,政府只在边界范围内发挥作用,形成企业、中介组织、市民、政府多主体治理的机制;企业依靠市场力量聚集,发展到一定阶段政府进行引导,中介组织和公共机构逐渐发生作用,形成企业、政府、中介组织和公共机构共同治理的产业集群发展机制。并将产业集群治理中政府的作用定位在三个方面:第一,引进和培育企业主体、实施市场监管、建设和维护市场信用、完善市场机制;第二、激活集群中的中间体组织;第三、实现职能转变、提供有效的公共产品和服务。
市场网络和社会网络是产业集群治理结构中的两大核心要素,共同构成产业集群的地方网络。中介组织是地方网络的重要结点,中介组织和地方政府在产业集群治理中是相互促进和依赖,中介组织市场作用的发挥和主体地位的实现,取决于企业主体的张扬和地方政府的正确定位。政府放权、中介组织要权这一策略组合,作为市场经济条件下中介组织和地方政府博弈的纳什均衡,是中介组织和地方政府多次博弈的结果,是一种最有效率的制度安排。商会、高等院校等是产业集群地方网络中的重要结点,是中介组织和公共机构的典型。作为非政府机构,其组织功能的实现取决于它们与地方政府的权力博弈,它们是实现产业集群治理的重要的“第三方力量”。本文认为,产业集群地方网络治理机制是协调产业集群治理结构中各行为主体的行为,整合地方性力量,实现产业集群内部效率的正式和非正式的系列制度安排。信任和社区规范是产业集群地方网络的两种主要的治理机制。信任是产业集群地方网络形成和运作的基础。社区规范可分为惯例和社会惩罚机制两种。惯例是一种基于习俗性产权的自我实施机制。社会惩罚机制是对违背产业社区共同规范的成员予以处罚,它是重复博弈中参与者对偷懒后被社会驱逐的一种可信的共同信念。
每一个地方产业集群都是一个独立、开放的系统。地方产业集群嵌入全球价值链,必然受到来自上游产业集群、下游产业集群、不同区域同质性竞争型产业集群等价值关联要素的影响和作用,并在相互间形成协作互动。产业集群的价值链治理是处于价值链不同环节的地方产业集群作为市场主体不断提升竞争优势、不断与领先公司博弈均衡的过程。价值链治理不只是全球领先公司的半层级治理,还包括低端价值环节产业集群提升创新能力和竞争优势,同质性产业集群间的相互学习、合作、以及价值链各环节间的对话、交流、协作。领先公司出于全球布局和产业转移的需要,会促进地方产业集群的形成和部分升级,但领先公司作为全球价值链的治理者,只要发展中国家地方产业集群的升级对其核心竞争能力构成威胁,便会使用多种手段进行扼制和打压。发展中国家产业集群的持续升级,只能借势,决不能依赖领先公司的业务、技术、资本等要素转移实现持续升级。实践表明,发展中国家处于低端的地方产业集群,通过积极嵌入全球价值链,抓住产业升级的机会,结合集群特色科学进行定位,加强自主创新,做强做大有专业分工优势的集群战略环节,就能够实现持续升级,逐渐走向高端,形成新的竞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