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在新的图像生产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社交平台中病毒式扩散的表情包形成了一种“图像景观”,意味着我们已经由“语言学转向”进入到了“图像转向”的时代。裹挟着亚文化情绪在社交平台中以戏谑,插科打诨的方式病毒式扩散的表情包符号表明我们进入了“图像狂欢”的时代。表情包的这种发展趋势正是米歇尔所阐释的:图像如语言一样,可以自我呈现[1]。我们正一步步的走向图像取代语言的时代,我们试图用表情包代替文字表达自己的态度情感,面部表情,以及情绪。青年网民通过制作,收藏,转发表情包,形成全新的社交图景。此外,布雷德坎普也指出图像具有主动性,可以主动作用于人的情绪和行为[2]。换句话说,表情包作为情绪放大器,可以很直观的传达颓丧、自嘲、自我矮化、不满等情绪,接收者也可以通过表情包的解码,在同一个意义空间中,获取准确的情感信息。因此,社交平台中的表情包可以成功的代替文字进行交流。本文以亚文化研究和表情包的修辞与符号优势为切入点,以传播学、社会学、心理学、图像学等为理论基础,对青年群体制作、收藏、发送亚文化表情包背后的情感动机进行探究。表情包作为网络亚文化的一种表现形式,不可避免的带有亚文化的风格特征。伯明翰学派在研究20世纪中期工人阶级青年亚文化时指出,风格是亚文化的突出表征。即使在网络与移动终端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网络亚文化依然呈现出反叛、颠覆、抵抗的话语风格。然而在这些风格的背后,是青年群体面对的无从释放的现实压力。网络的匿名性与表情包的兼容性让青年群体找到了情绪宣泄的阀门。在表情包诙谐、幽默的外衣下,温和的释放着自己对于阶层固化、学历差异、机会不均等社会问题的不满。鉴于网络亚文化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将网络亚文化作为单一的研究对象,笼统的进行归纳总结,不免有些空泛,为了得出具有针对性的结论,笔者选取了具有代表性的“丧文化”、“审丑文化”、“吐糟文化”这三种网络亚文化的表情包载体作了较为详尽的分析,分别从他们的生成背景、修辞手法和背后的情感动机三个部分进行研究,对比得出在抵抗、颠覆、反叛等共性之外,每种亚文化表情包背后都具有自身独特的修辞手法与情感动机。“丧”表情包利用表情包抵抗的话语表达与反讽的视觉表达,突出了青年群体在巨大的情感共鸣背后积蓄的自嘲情绪;“丑”表情包通过对网红、热点人物等“丑相”进行符号化加工,成为青年群体在社交平台中的“替身”,同时角色降格式的制作机制隐喻了青年群体窥伺与猎奇的社会心理;“吐糟”表情包通过图文双构的修辞手法,建构了属于青年群体的草根话语空间,为青年群体个性化的话语表达提供了交流的平台。最后,一方面,亚文化表情包在发展过程中,也发生了意义的流变,甚至产生了一些问题,如真人表情包的侵权问题、表情包内容的低俗化和由于情绪先行导致的群体极化和网络暴力现象等都应该引起我们的关注,从而正确的规范与引导亚文化表情包的发展。另一方面,当亚文化表情包开始出现在主流话语平台时,也在暗示网络亚文化的最终都逃不过被收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