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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19世纪著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狄更斯及其作品自20世纪初出现在我国以来,一直受到学术界关注。但是表现他人道主义理想的圣诞小说,长时期以来一直缺乏艺术方面的关注,这不仅对于从整体上把握作家的艺术风格来说是一个缺憾,而且也影响到对作家的人道主义精神实质的全面理解。《圣诞颂歌》是作家创作思想转折时期的一部重要作品;在艺术手法方面也体现着作家创作历程前后两个时期的渊源轨迹。本文探讨《圣诞颂歌》的艺术构成,目的在于填补对这部小说从艺术角度研究的空缺,通过这个个案的研究为人们从整体上认识狄更斯小说的艺术风格,深化对作品的理解,提供一个案例。 从艺术的层面切入作品,可以看到:《圣诞颂歌》,这部作家在思想转型时期时期的贺岁之作,并非是市场操作下的应时产物,而是一部融汇了作者艺术积累与创新尝试的严谨并且严肃的小说,作家在该书中采用的艺术手法以及表现出来艺术风格仍然具有审美的现代魅力。本文从多个批评角度审视作品的艺术构成,指出了它所具备的某些现代小说的艺术品质和审美特性:第一,从神话—原型的角度看,它将作品构筑在传统的宗教文化原型之中,写了主人公私刻鲁挤在圣诞节前夜的漫长梦幻中,经过三个“圣诞节精灵”的影响,一夜之间就转变道德上的新人的故事。作者不仅仅是单纯地把主人公塑造成一个吝啬鬼的怪人形象,而是通过他彻底否定了人性的分裂和堕落,召唤人道主义的回归,折射和体现出人类文化的伦理价值观念和情感需求,具有不可磨灭的隐喻性和象征性,发挥了一种“创世纪”的功能。第二,作品表现出独特的怪诞风格,它改变了时间的程序,打通了人间与幽冥,让精灵和活人、雇主和雇员、幻想和现实、泪和笑交织成一幅奇异瑰丽的图画。它不是一般的滑稽形式,而是将滑稽置入严肃的艺术叙述,以怪诞的方式完成了对作品主题的神话叙述,使“怪诞”成为揭示现实、批评现实的有力的艺术手段,这不仅唤起了崇高的人道主义感情,进一步深化了作品的主题,也使它获得了永恒的象征品质。第三,作品在采用传统的全知叙事视角的的基础上,注重使用内视角和视角的交叉,巧妙地为批判现实找到了艺术的窗口,将现实和理想连接起来,使神话文体立足于现实批判的基础上。它不仅体现了作家刻画人物和表现主题的艺术才能,也使作品体现出一些现代小说所推崇的艺术手法,它说明从古典小说向现代小说的转变过程中,狄更斯理应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透过小说的艺术层面,《圣诞颂歌》深刻揭示出了资本主义中人和社会的这样一种关系:一切人,人的一切才能都受到谋取金钱的巨大冷酷过程的专横支配,在这个过程中,财富的巨大腐蚀力造成了人的分裂,而财富的享有者却对自己的异化麻木不仁。作家用乐观主义的态度表明了自己的人道主义理想的真实性和必然性。 本文的分析不仅进一步丰富了对古典作家创作手法的认识,同时将狄更斯创作历程中前后两个时期的艺术实践连接起来,清楚地显示出作家以一贯之的艺术天赋与艺术手法,并且彰显出作家在思想转型时期的乐观、激愤和焦虑的矛盾心态。再者,用现代艺术审美的标尺诊释狄更斯的优秀作品,使人们看到一个卓越的作家既承续传统,又烛照未来的双重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