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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比亚斯·斯摩莱特(1721-71)是一位十八世纪英国小说家,他与菲尔丁享有同等声誉。他的《汉弗莱·克林克出征记》经常被称为最优秀的英国书信体小说之一。许多国外学者著书立说研究斯摩莱特,他们的专著和文章从广泛领域研究斯摩莱特:斯摩莱特传记研究、斯摩莱特与其同时代的其他作家的比较研究、斯摩莱特的讽刺作品研究、斯摩莱特与苏格兰学派的研究以及斯摩莱特与流浪汉小说的研究等等。然而在中国,批评家却几乎完全忘记了斯摩莱特,尚未有专著来讨论他的小说。作为国内第一篇研究斯摩莱特小说的博士论文,本论文尝试在这一研究领域进行探索。在萨义德后殖民理论指导下,本论文运用对位阅读法分析斯摩莱特的四部小说:《罗德里克·兰登历险记》、《佩瑞格林·皮克尔历险记》、《法索姆伯爵费迪南历险记》和《汉弗莱·克林克出征记》,试图揭示斯摩莱特小说中经济、文化和政治之间的复杂关系。 论文导论部分首先对于国内外斯摩莱特研究进行文献综述。国外许多学者著书立说研究斯摩莱特。国内的斯摩莱特相关研究明显薄弱,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导论然后阐明所运用的后殖民理论,论文的选题意义、研究方法和主要论点。本论文基于国内外斯摩莱特研究,运用对位阅读法作为其研究方法。本论文指出在斯摩莱特小说中,殖民扩张是最终目的,冒险家的优越感是内在动力,对于他者的妖魔化描述是合法化的外衣。 论文第一章研究斯摩莱特小说中的殖民扩张。在斯摩莱特生活的时代,欧洲强国之间的竞争是基于对于财富,尤其是金银的争夺。所有欧洲强国都坚信,获得殖民地有利于剥夺竞争对手潜在的财富。殖民扩张不仅依靠政府和国家取得,也依靠成百上千遍布非欧洲世界的殖民者、商人、传教士和冒险家的活动来取得。斯摩莱特小说描绘了这些冒险家的殖民活动。在普通英国人眼中,这些冒险家的成功是一个个殖民神话。在《罗德里克·兰登历险记》中,兰登和他舅舅通过贩卖黑奴,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兰登父亲最终能够衣锦还乡,在苏格兰买下大房子,靠的就是通过殖民贸易获得的财富。在《汉弗莱·克林克出征记》中,大盗马丁和布朗上尉在英国无法生存,通过东印度公司的殖民活动,他们发家致富。萨义德在《文化与帝国主义》中指出,对位阅读法能够揭示文学作品在殖民进程中的深层含义。斯摩莱特小说显示出,英国上层阶级享有的特权生活,是建立在殖民扩张中取得的利益之上的。 第二章探讨斯摩莱特小说中冒险家的优越感。这些冒险家接受的欧洲中心教育导致他们产生优越感。小说中许多冒险家的优越感反映在其静态的欧洲中心教育和动态的具体行为中。兰登接受的欧洲中心教育,比如拉丁文的学习,使他产生优越感。兰登和其他冒险家对于黑奴的歧视,是他们优越感的一种具体表现。斯摩莱特小说显示,欧洲文化被有意或无意地建构成为标准的或者普遍接受的理论规则。欧洲的系统和价值被确定为固有地比土著文化优越。冒险家的优越感成为了他们殖民活动的动因。 第三章分析斯摩莱特小说中被东方化和被妖魔化了的他者。其小说中对于他者的描述掩盖了对于他者的征服和剥削,并且为这种征服和剥削进行辩护。斯摩莱特对于其小说中的他者进行东方化和妖魔化处理。在《汉弗莱·克林克出征记》中,土耳其大使被斯摩莱特描述成一个无知落后的人。在《佩瑞格林·皮克尔历险记》和《法索姆伯爵费迪南历险记》中,欧洲人按照西方传统观念和标准假扮东方人,竟然能够被西方人接受。萨义德在《东方学》中指出,东方学家向人们展示的东方是东方化了的东方,并非真实的东方。西方人通过东方学来重塑和控制东方。和他者有关的人和事物都被认为是邪恶的、原始的和危险的。以掠夺为目的的欧洲文化中有许多根深蒂固的假设。在斯摩莱特小说中,他者的社会和文化被看作固有地劣等。在《汉弗莱·克林克出征记》中,美洲印第安人被斯摩莱特描述成嗜食人肉的人。从哥伦布时代起,“嗜食人肉的人”成为了野蛮的、原始的、欧洲的“他者”的同义词。斯摩莱特还在《法索姆伯爵费迪南历险记》中歌颂基督徒对穆斯林的战争。斯摩莱特对于其小说中他者的妖魔化处理,对于殖民统治的辩护起了重要作用。欧洲人对于他者赤裸裸的剥削有了合法的外衣。萨义德指出,东方学家通过妖魔化“他者”来显示西方人的优越,为西方殖民扩张寻找借口。西方人接受了关于东方的一成不变的观念,认为了解文本中的“他者”就能控制遥远的东方。 结论部分总结论文中的主要观点。关于殖民者文化优越的假设和对于他者的妖魔化描述,这些都导致了一种主张的产生:被殖民者需要通过殖民接触来“被教化提升”。这样殖民扩张的最终目的就取得了。在斯摩莱特小说中,优越感是内在动力,对于他者的妖魔化描述是合法化的外衣,殖民扩张是最终目的。斯摩莱特的小说参与了英国殖民进程。斯摩莱特虽然没有公开支持殖民统治,但他的小说却间接支持殖民统治。殖民帝国的意象是文本化的帝国。暗中迎合殖民统治,斯摩莱特小说的传播加深了殖民进程和殖民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