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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国公司在当今世界经济领域发挥着极为重要的影响。在中国,全球最大的500家跨国公司已有400多家在华投资,从1978年到2004年,我国实际利用FDI的累积金额已经高达5600亿美元。 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跨国公司在中国的投资开始呈现快速增长的势头,取得了相当丰厚的经济利益,并且,它们对中国市场的未来发展也非常乐观。这一良好状况无疑是双赢的,跨国公司的积极投资带动了国内的经济发展,引入了最新的技术和人力资源,整体上有利于中国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从国际关系的角度考虑,在这一互动的过程中,跨国公司为了获得最佳收益,游刃于中美政府之间,也对中美关系的稳定和发展发挥了正面积极的影响。认为,在诸多因素中,对华直接投资规模急剧扩大的美籍跨国公司,以特定利益集团的形式,针对美国国会展开的有关对华政策问题的院外活动,确实最值得关注。本文选取美国跨国公司这一实力雄厚的利益团体为研究对象,深入研究其对美国对华决策的影响,并试图总结出一定的趋势或规律,以发现对我国外交工作有启示性的环节。 美国跨国公司在华直接投资的成功已经把自身利益与中美两国经贸关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中美经贸关系发展顺利,美在华跨国公司的利益就能得到充分保障,反之,其利益就会受到影响。因此,为了获取最大利润,避免成为中美冲突的“人质”,跨国公司不得不联合美中两国来共同创造财富,尽最大努力去影响美国对华政策,减少在华投资的政治风险,维护其在华资产的安全,这就在客观上使美在华跨国公司成为推动和维系两国经贸关系的重要力量和积极因素。有关人士对美国外交政策进行研究的结果也证明了“跨国公司总体上有能力影响美国对外政策赖以产生的政治上的一致。” 美国式的代议民主制度所决定的政策市场性质,为各种政治力量在国会购买到自己所需要的政策提供了基本条件。越来越沦为“国际关系的人质”的直接投资者们将越来越倾向于获得一个积极、稳定对华政策。美国国会不是酝酿具体政策的地方,而是各种政治因素的角逐场。作为“决策者与大众之间的桥梁”,国会“受制于眼光短浅而知识不多的大众情绪”。国内外各派政治力量都可以围绕国会竞争出价,“购买”自己所需要的外交政策;国会实际上发挥了公开政策市场的作用。那些已经、或者即将在华进行大规模直接投资的美国跨国公司,有可能构成未来稳定两国关系的重要因素。 跨国公司往往与所在州、选区的议员有着密切的关系。考虑到地方税收、就业以及竞选经费,议员们必须较多地考虑大公司的意见。尤其是近年来国会有关中国问题的一些争论中,那些所属州或选区的大企业比较多,对华出口较多的议员都持支持中国的态度。为了一些特定的议题、事项,跨国公司往往会形成一些特定集团,对一项议案的通过与否施加对其有利的影响。比如,1996年,由IBM发起,GE、GM、AT&T、Boeing等公司参与,组成了“加州美中关系同盟”,其宗旨就是要促进“基层群众对中国的了解”,争取“一劳永逸地解决对华最惠国待遇问题”。跨国公司的这类公关活动通常情况下都很容易收到成效。最重要的是,跨国公司往往敛聚了巨大的财富,大公司可以选择在主流媒体上作广告、发表讲话来引导公众的情绪;公司的负责人可以参加国会的各种听证会,公开表明自己的利益,因为在他们看来,大公司的利益就是美国的利益。有些跨国公司甚至将一些在华子公司的中方员工送到国会议员办公室,现身说法地宣传对华投资给中国带来的变化。 大型跨国公司的这种“迅速接近法规制定过程的能力”的确为中美关系,更确切的说是为中国带来了不少好处。但是也必须清醒的意识到,他们所做的每一个努力都是由各种复杂因素决定的,极具选择性。 我国高层领导人访美期间参观波音公司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这样一种惯例是由于波音公司对于中美双方来说,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作为一个与国家安全有密切关系的跨国公司,它在与中美政府的关系中受到国家利益、政府政策等多方面的牵制,但是它又积极通过自身活动对两国政府和双边关系起积极或消极的作用,并且在此过程中追求其商业利益。在这个三方互动的过程中,中美政府和波音公司都在这一过程中寻求各自利益的最大化。 几十年间,波音公司与中国一直保持着十分密切和稳定的商业合作关系,而且在发展中国航空工业、促进中美经贸关系的稳定发展等方面也一直起着比较积极的作用。在巨大的商业利益面前,波音公司不仅在技术、管理等方面与中国进行着多方面的合作,而且利用其商业地位在中美关系紧张时起到了缓和作用。 尽管跨国公司为稳定中美关系作出了不少正面工作,但是迄今为止,这种“跨国公司—国会”机制所发挥的作用可能仅仅是边际意义上的。中国有必要加大对美跨国公司的沟通力度,弱化其国家政策工具的功能,增强其自主行为体的功能,使其真正成为构筑未来中美关系战略合作新基础的主导力量。 但是也需要清醒的认识到,跨国公司对于美国决策的介入是非常有选择性和矛盾性的,即“需求与要求并重”,没有一个跨国公司是盲目的做游说工作的,在商人的眼中,利益才是王道,其他所有的工作都必然围绕利益这一轴心展开。因此要对跨国公司的意图有准确的把握。同时,在美国这样一个决策多元化的民主社会,跨国公司也不是万能的,他们的作用受到多种局限,这也是中国必须认识到的,要维护的是与整个美国社会的良好,稳定的双边关系,而不单是经济关系。 归根结底,美国跨国公司在华直接投资对中美经贸关系发展的作用在加大,范围在拓宽。充分重视利用跨国公司促进两国经贸关系的发展,不仅是合法的、而且是有效的。为此有必要加大对美跨国公司的沟通力度,同时不忘将经济利益惠及美国其他阶层,使他们真正成为构筑未来中美关系战略合作新基础的主导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