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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子》一书中,庄子主要思考了两个问题:世界如何构成?人们该如何自处?前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气”;后一个则是“游”和“适”。庄子最终的理想是要逍遥于宇宙天地之间,逍遥于气化流行的大世界里,要“与物为春”、“与物有宜”,要“游”。可以看出,庄子所要追求的是一种身体性的审美生存,类似于海德格尔“诗意地栖居”。应该说,这种审美理想包含了天、地、人的三重结构,开拓出的是一种开阔潇洒的大气象。但总的来说,庄子的美学从来都没有脱离开身体而存在。可以说,庄子的思想自始至终都贯穿了一种身体美学的思维方式,亦即一种感性的、个人的、体验的思维方式。因此,本文试图以“身体美学”为角度,从本体论和实践论、境界论两个大向度来开展庄子的身体美学研究。 在本体论意义上,庄子认为包括人在内的天地万物都是气化的表现。因气之通性,身心、物我甚至个人与他者有了相通相融的可能。对于此身来说,就此拓宽了生命的疆界,开阔了生命的气象,也就具有了美学意味。同时,也因着气本身的特性,更为“游”的审美体验和境界提供了可能。这形成了中国独具特色的美学传统,而避免了西方主客对立的形而上学。作为“气化”的具体表现,“物化”显示出更为丰富的美学意蕴。“物化”不只是万物禀“性”之化生,也是万物之间的相互转化。正是在“物化”的基础上,生命不仅体验到了其他的可能性,也在根本上齐同了生死和物我。 在实践论和境界论意义上,庄子借由“虚——通——天乐”的身体实践达到的正是“游”和“适”的美学理想。而“游”和“适”本身也有很强的身体性。实际上,“游”和“适”都是“由技进道”而致的、自由自在的生命体验,于此恰与一切艺术创造活动的内在精神不谋而合。 最后,按照本文庄子身体美学分析的思路,笔者从本体论和创作论、欣赏论两个大向度来试图指出庄子身体美学(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不期然而至)对于魏晋六朝美学乃至整个中国美学传统都产生了重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