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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观念和正义观念的内涵以及它们之间的的关系问题贯穿了整个西方政治哲学史。现代西方政治哲学对这些问题有自己不同于古典政治哲学的观点:自由主义一般认为正义优先于善,正义观念具有相对于善观念的独立性;而社群主义和保守主义则站在与此相反的立场上,认为正义观念不具有相对于善观念的独立性。这些反自由主义的学说都深深地根植于古典政治哲学,吸取了古典思想的养分。柏拉图是古典政治哲学的集大成者。他认为善优先于正义,正义观念没有相对于善观念的独立性。本文的目的就是在详细考察柏拉图的政治哲学的逻辑发展的基础上,阐明这一基本观点及其两种论证方式。
雅典的极端的民主制,以及随之而来的对苏格拉底的审判;以及古希腊传统的基于习俗的正义观和智者建立在强力和约定基础上的正义观,迫使柏拉图思考正义与善问题。他思考正义观念和善观念的动机和目的就是为人确立好生活的标准。
何谓正义?何谓善?依据柏拉图《理想国》中的观点,正义是城邦和灵魂之中各组成部分获得应得的位置而所处的和谐状态,而善则是包括正义美德在内的一切美德的原因和目标。善优先于正义,因为善是人的一切行为的终极目的,获得关于善本身的知识才能更好地规定各组成部分的应得,从而达到和谐状态,并且才能获得真理和神性,从而获得至福。真正幸福和正义的人通过灵魂的爬升,即辩证法和爱的阶梯,而获得关于善本身的知识。
但到后期,柏拉图正义观念和善观念的内涵却有所转变,相应地,论证善优先于正义的方式也有所转变。这是因为,此时的柏拉图思考事物的方法发生了转变,不是中期的灵魂向上爬升的辩证法,而是区分与综合的辩证法。这种转变反映在善观念中,就是善本身成为快乐和智慧的混合,而尺度是混合的原则;反映在正义观念中,则是正义作为四美德之一在城邦中和灵魂中要求按尺度编织各组成部分,在法律的指导下形成混合政体。而善之所以优先于正义,是因为只有在罐法律”的指导下才可获得正义,而法律的目的是获得德性从而获得善。
后来的亚里士多德在此问题上展开了对柏拉图的批判,但亚里士多德也继承桕拉图的部分观点。亚里士多德认为,正义作为处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道德德性必须以善观念为前提。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的善优先于正义的观念构成政治哲学的一个重要观念,规定目的论政治哲学的基本样式,对政治哲学史产生深远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