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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经济高速发展之后,中国GDP增速开始回落,2015-2018年的GDP增速连续四年低于7%,中国经济步入新常态,从高速增长转变为中高速增长;2012-2018年的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率也出现大幅度下滑,经济面临较大下行压力;经济结构需要优化升级,资源配置效率也亟需改善,经济发展面临产业高端化、经济服务化、社会信息化等挑战。在此背景下,2015-2018年研发(R&D)人员投入与R&D经费支出两项指标依然保持较为稳定的增长态势,新常态下我国研发投入一直保持较高的水平。尽管研发投入保持在很高的水平,但近年来我国技术进步速度放缓,技术创新动力不足,高水平的研发投入没有为经济增长提供相应的技术动力,国内很多学者从供给侧和需求侧两个方面对此现象进行了研究与分析。由于边际效用递减、投入规模不够、投入结构与产业结构不匹配等原因,供给侧的研发投入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推动作用并不明显甚至会有抑制作用。需求侧的研究集中在消费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上,系统的研究比较少。改革开放以来全要素生产率一直保持着持续的增长趋势,但从上世纪90年代初期开始,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速开始出现了下滑,仅靠研发投入无法再维持创新的动力,只有将供给侧和需求侧的因素结合起来寻找技术创新的新突破点,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需求侧对技术进步的推动力量不可忽视,因此本文从需求的角度研究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因素与作用渠道。本文采用了嵌入投入产出结构的多部门一般均衡模型,分别研究了需求侧的投资和消费的变动与技术进步等供给侧因素的变动之间的关系,并将需求侧的影响因素分解为直接效应、结构效应、网络效应和交互效应,研究从需求侧到供给侧的传导机制。直接效应是指投资或消费对技术进步的直接影响,结构效应是指各个行业的投资结构或消费结构对某一行业技术进步的影响,网络效应是指各行业投资或消费通过投入产出网络的传导对某一行业技术进步的影响,交互效应是由结构效应与网络效应两者交互形成的综合效应。主要研究结论如下:实证分析的回归结果表明:投资仅通过交互效应对技术进步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消费则通过结构效应和交互效应对技术进步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投资水平不断提高,投资逐渐趋于饱和,因此投资以较为稳定的份额并通过产业网络,即交互效应影响全要素生产率。消费也通过相似的途径影响全要素生产率,除此之外消费结构也产生了显著的影响。这是因为在经济新常态下服务业发展迅速,人们对服务的需求越来越旺盛,而对产品需求的增速相对放缓,需求影响市场规模进而影响技术创新,因此消费结构也是影响因素之一。由于不同行业的投资和消费对技术进步的影响效应有差异,因此用两种方式将所有行业分为两类进行异质性分析。异质性分析的结果表明:(1)将行业按照全要素生产率的高低进行分类,在低全要素生产率行业中,投资仅通过直接效应对技术进步产生了负向影响,消费通过直接效应对技术进步产生了正向影响、通过结构效应和网络效应对技术进步产生了负向影响。这是由于低技术行业多为要素密集型行业,科技水平较低,创新动力不足,市场需求扩大只会刺激企业扩大低端产品生产规模,而不是提升技术水平。(2)在高全要素生产率行业中,投资与总体实证分析的结果一致,通过交互效应对技术进步产生了正向影响,消费与总体实证的分析结果也基本一致,通过结构效应、网络效应和交互效应对技术进步产生了正向影响。高技术行业多为技术密集型行业,科技资源充足、技术水平较高,不断扩大的市场规模更能刺激企业进行创新活动,因此需求变动产生的影响是正向的。(3)将行业按照制造业和服务业进行分类,在制造业和服务业中,投资通过交互效应、消费通过网络效应和交互效应分别对技术进步产生了负向和正向的影响。这是因为市场规模越大,规模经济越显著,企业对利润的追求使其创新意愿增强。制造业受市场分割和地方保护主义的影响,规模经济的收益受到抑制,生产要素的流动受到阻碍,行业资源存在严重的错配现象,不利于企业进行创新。与之相对,服务业多为信息时代下的新兴产业,消费者对服务的需求旺盛,市场规模庞大,进而通过市场带来的规模效应和竞争效应驱动企业的技术进步。本文的创新之处如下:(1)使用了嵌入投入产出结构的多部门一般均衡模型,并将投资和消费对技术进步的影响途径分成了四个部分,深入探究了需求对行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方式。(2)将供给侧与需求侧的变量通过数学推导紧密结合起来,通过实证分析研究了需求侧的影响因素对技术进步的影响,为提升产业的技术水平寻找正确的途径。从整体上看,高全要素生产率行业和服务业的投资和消费对技术进步有积极影响,而低全要素生产率行业和制造业的投资和消费则对技术进步产生了一定的抑制作用,与投资相比,消费通过更复杂的传导渠道对技术进步产生更大的影响。本文的政策建议如下:(1)尽快推动各行业增长模式由要素驱动和投资驱动转换为创新驱动;(2)大力发展服务业和新兴技术行业,为技术进步注入新的源泉和构建新的载体;(3)优化投资和消费结构,使更多的投资和消费流向高技术行业和服务业,同时调整消费和投资的比重,使得消费成为需求增长的主体,进而对技术进步产生更积极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