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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美学史上,对审美经验的探讨由来已久,总体上经历了一个从不自觉到自觉的过程。直到现代以后,审美经验论才达到了一个相对的成熟阶段。在杜夫海纳对审美经验做现象学的描述之前,审美经验论方面取得突出成就的就是以杜威为代表的实用主义审美经验论。杜威认为,审美经验是人们日常生活经验的重要内容,它来自于日常生活,来自于审美主体与审美对象的相互作用。审美经验产生于具体的审美活动,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审美经验的产物就留在了人们心灵中。从根源上探讨审美经验的产生并对这一过程进行分析,是杜威审美经验论的突出贡献之所在,这对杜夫海纳关于审美经验的现象学分析起到了一定的启发作用,二人在对审美经验的某些论述中具有相似的观点,如他们都将审美经验的构成看成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所不同的是杜夫海纳对这一过程的现象学描述更加精细而系统。
自胡塞尔创建现象学以来,对审美经验的探讨就已然成为现象学美学的重要课题,直到杜夫海纳《审美经验现象学》的问世,才最终完成了对审美经验的现象学分析,也正是在此意义上宣布了现象学美学体系的终结。杜夫海纳所谓的审美经验,指的是主体即公众在欣赏审美对象时所感知到的审美体验,它产生于审美知觉与审美对象的意向性活动这一动态的、循环的过程中。与此相对应,杜夫海纳的审美经验论就包括两个部分:审美对象论和审美知觉论。杜夫海纳认为,审美对象由三个逐渐深入的层次构成:感性、主题和表现,对于审美对象的审美知觉也相应有三个逐渐递进的阶段:呈现、再现和想象、思考和感觉。值得指出的是,杜夫海纳不仅将审美经验作为其主要研究课题,还认为整个美学以至哲学的任务也在于研究审美经验,从而将审美经验提升到本体论的地位,并指出审美经验的本体论意义体现在情感先验这一概念上。杜夫海纳认为,情感先验具有三重特性:首先,情感先验是一个世界能够被感觉的条件;其次,情感先验既构成了审美对象也构成了审美主体;最后,情感先验是能够被认识的。
审美经验论无疑是现象学美学家杜夫海纳的经典性代表理论,在探究其审美经验论内涵的过程中,笔者注意到其与人类学的密切联系。时下学界又掀起一股“人类学热”,有学者提出“现象学人类学”这一课题,笔者认为目前作为一种学科意义上的“现象学人类学”是不成立的,但是在研究杜夫海纳的审美经验现象学中,不可忽视其人类学思想。然而,杜夫海纳审美经验论中的人类学思想却有着别样的品质,由于渗透着现象学的独特视角与方法,其人类学思想势必是一种“现象学的”人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