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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河北省p县西水村田野调查资料为基础,探讨了1980年代以来西水村村办企业提供村庄公共品水平变化的原因。本文认为,村办企业产权的事实私有化并不是其在进入1990年代之后提供的村庄公共品大幅下降并在底线水平徘徊的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在于产权所基于的村庄政治结构和社区合作文化的转变和断裂。从政治结构来讲,一方面,在西水村的企业经营者和村干部身份高度重合的情况下,村庄精英的竞争逻辑从经济领域和政治领域的双重竞争演变为经济领域的单一竞争,村庄精英掌握村庄政权只是为了自己在经济领域的成功提供保障;另一方面,在国家力量撤出乡村的大背景下,乡镇政府对村庄治理思路从“带领群众集体致富”逐渐向“依托村干部完成上级交办的各项任务,维护村庄社会稳定”转变,对村干部的考核标准和要求也随之转变,这两方面共同导致了公共物品提供不再成为村庄政权合法性的基础。从社区合作文化来讲,从承包经营之后到1990年代中期,村办企业与村集体保持着一种社会性合约,其本质是一种互惠关系,即村办企业通过村集体获取土地、厂房等各项廉价资源,而村集体也要求村办企业承担提供部分公共品的责任;但随着市场经济制度的完善和市场竞争的加剧,村办企业的生命线已经从占有廉价资源转向在市场获取资源并以产品质量获取订单,村集体可供交换的各项资源逐渐减少,村办企业对村集体的依赖逐渐下降,不愿过多地承担村庄公共品提供的责任,造成了原有社会性合约的破裂,进而导致社区合作文化的断裂。 在此基础上,本文认为工业企业已经不是村庄公共品可以依靠的力量。在城市化飞速推进的背景下,未来可能的集体土地开发所获取的红利可能给村庄公共品提供带来新的机遇,当务之急是构建村庄公共品提供的长效机制。要构建这种长效机制,根本之道是夯实公共品提供机制的社会基础,关键是建立村干部、企业主(金融资本)和村民三方的有效博弈机制,核心是实现集体收益的在村民和企业间的合理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