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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界对于《故事新编》的研究,多偏向于对鲁迅的启蒙思想或神话思维方面的专题研究,而对于将三者综合起来进行整体研究的尚不多见,而整体研究(Holistic Approach)的实质就是要力图在事物的联系中,对事物内在本质和表现特征进行深入研究。基于这种认识理念,本论文力图将神话、启蒙和鲁迅的《故事新编》创新关联起来进行整体研究,从神话隐喻、启蒙意图到文学创作的关联中,以“WHY”探讨“HOW”的研究方法,重读、细读《故事新编》文本,从中概括出鲁迅“立人”启蒙思想之“如何(HOW)”,显现其隐喻特点。在这个维度上,本文不仅仅只是对于《故事新编》的题材“神话”“传说”“史实”与“启蒙”的一体性、整体性、综合性的审视,亦是更深入和系统地对启蒙对象“新、旧障碍物”的一种深刻透视、把握和阐释。 本文以鲁迅对神话、启蒙与文学之间关联性的倚重为基础和聚焦点,在第一、二章中,根据鲁迅在《故事新编》中的“历时性”与“共时性”这两种时间设计,着力从“神话一启蒙”与“神话思维”两种思维结构的维度,来深入探讨鲁迅如何将“立人”的启蒙思想有机地渗透到《故事新编》中,特别是渗透到他对“新、旧障碍物”的神话隐喻结构中。具体而言,鲁迅一方面通过“神话——启蒙”思维结构来重构启蒙“新、旧障碍物”的形象系统,深入其中探讨“古今共时”情景、情节的融合、“新旧”结构的设置以及“奴性”人物性格的刻画与塑造;另一方面鲁迅则通过神话思维的有关“原逻辑”“互渗律”“万物有灵”等认识观念的运用,对启蒙“新旧障碍物”进行神话隐喻,本文对“古人与今人”“历史与现实”“神话与历史”“中国与西方”等具有“二元对立”结构的形象系统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同时深刻地阐释了对立的两者是如何相互结合、相互转化、融为一体,以及“新旧”形象系统的神话隐喻和寓意。 在第三章中,本文认为,鲁迅在对启蒙“新、旧障碍物”的认识和审视之中,最大限度地展示“个体”精神的转变及其与“神话——启蒙”之间密不可分的关联。论文阐释了鲁迅以“新旧”“奴性”形象为主而展开的“奴才相”形象系统和“奴性”的社会“副产物(封建等级和传统思想)”形象的神话隐喻和寓意。根据“神话——启蒙”循环的思维过程,鲁迅对启蒙“新、旧障碍物”的认识和审视,是按照“个体精神”的原型、转变、变异等变化,设计了与“奴性”“封建等级制度”以及“‘儒·道·墨’传统思想”的对照,进而系统且深入地阐述了“奴性”互渗律的必然性,从中展示出他对“封建等级”和“‘儒·道·墨’传统思想”的“原逻辑”思维的透视和批判。 在第四章中,本文认为,在“神话——启蒙”循环的过程中,根据主体和客体含混不分的心理阶段的特点,以及基于“个体”“主奴”的“自我意识”和“欲望”之间的悖论,鲁迅展开了对古今共时的“奴才”——知识分子和农民形象的“个体”精神异化现象的探讨。这是一种对启蒙“新障碍物”的“神话——启蒙”理路的寓意,也是一种对“个体”精神变异的神话隐喻。本文注重从“个体”——知识分子和农民两种形象的多重“奴性”含义中来进行分析论述,由此探讨鲁迅对其内在凶残的精神病根及其寓意的表现。在这一章具体考察了鲁迅对“新奴才”与“旧奴隶”之间精神连接结构的认知,阐述了他对知识分子和农民具有“主奴”双重性形象及其“个体”的“自我意识”的启蒙寓意和隐喻。在第五章,本文则重点分析了鲁迅突破“新、旧障碍物”的新思维的特点。 总而言之,本文深入研究了《故事新编》的启蒙神话隐喻和寓意,探讨了鲁迅“神话思维”的运思、隐喻、寓意,其与“神话——启蒙”循环中的“个体”“自我意识”的关联,以及其与“立人”启蒙思想之间的关系,并对此进行了系统性、整体性、一体性的研究,揭示出鲁迅启蒙思想中对“新、旧障碍物”的审视和思考,以及如何有意识地渗透在《故事新编》的创作构想之中,从中展示出他提倡“尊个性而张精神”的“立人”思想的独特性及其进行神话隐喻和寓意的艺术创作的新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