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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与庞德、艾略特、华莱士·史蒂文斯比肩的二十世纪美国重要诗人,威廉·卡洛斯·威廉斯的诗歌地位早已毋庸置疑。事实上,威廉斯不仅诗作丰瞻,其诗歌理论同样颇为重要。他本人曾宣称对他诗歌的正确评判唯有借助其诗歌理论才可做到。国内外学界对其诗歌理论都曾给以高度评价。譬如查尔斯·道伊尔谓“其诗歌理论堪与艾略特、庞德媲美”;郑敏先生也指出,较之英美新批评派文论,威廉斯的诗歌理论“更具生命力”。本论文拟着眼于威廉斯整体诗歌创作,以胡塞尔、海德格尔、巴什拉、阿伦特等人的现象学美学思想作为参照,从其“想象”的生成、“想象”包蕴的诗性或哲学性、以及诗性“想象”的现实“澄”现三个层面,审视威廉斯的诗歌“创作基石”——“想象”,以期更好地理解威廉斯的诗歌与诗学思想。本论文共分五个部分。“导论”部分扼要阐述威廉斯“想象”的重要性并对国内外威廉斯诗歌研究现状做出综述,在此基础上,本部分还将对西方想象观念的流变给以大致梳理,指出对于“想象”,一方面,思想家们的“想象”言说总会或隐或显地投射到同一时期的文学想象中;另一方面,对诗人们而言,“想象”为一共同体,诗性与现实性常常共同栖居于此。第一章重点考察威廉斯“想象”的生成。威廉斯曾言“艺术中唯一的真实是想象”,又言“为生活赋予价值的唯一方式,是连同想象一起认可它并为之命名”。“想象”是威廉斯创作的根基,它既受20世纪初科学、艺术、哲学发展的外因影响,又有其自身诗学发展的必然形成轨径。具体而言,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欧洲现代派视觉艺术,以及从物我二元对立到“面向事物本身”的现代西方哲学转向,对威廉斯“想象”的生成都有着程度不同的影响。诗集《地狱中的柯拉》宣告了威廉斯“想象”的萌芽;在其后诗集《春天与一切》中,威廉斯的“想象”得以最集中的呈现。统言之,威廉斯的“想象”建基于现实存在,是“当下感知强化”的产物,在“物”的自明显现及主体间性的“接触”中,折射出诗人对诗歌本体的孜孜以求及对现实的深切关注。第二章将从威廉斯的“思在物中”、“接触”两个视角出发,审视其“想象”的诗性或内在哲学性。具体而言,威廉斯的“思在物中”既与胡塞尔现象学的“意向关联”颇为契合,又暗含了海德格尔的“此在/存在”思想。最终,在“思”、“物”、“语言”三者的共同作用下,威廉斯的“想象”被赋予哲性上的无限张力。与“思在物中”遥相呼应的是威廉斯的“接触观”。“接触”脱胎于威廉斯与好友麦克阿芒合办的小杂志《接触》,涵纳“地方性”接触与“主体经验”接触两个方面。威廉斯的“接触”与现象学思想如“主体间性”颇多相通。在其诗歌创作中,“接触”更是藉由“舞”等诗歌意象得以充分展现。第三章重点论述威廉斯诗性“想象”的现实“澄”现。“想象”发展至威廉斯诗歌创作的中后期,集中体现在现实“澄”现上。本部分将撷取历史与教育两个层面剖析威廉斯诗歌创作的现实表达。在历史书写中,对“现时的关注”是其言说历史的主要动因。本着“让历史自明显现”的书写原则并藉由两性经验的独到言说,威廉斯的历史触及人性、政治、经济等现实“物”的深层本质。与同时代教育家杜威等人不同的是,威廉斯倡导“知识的明晰”,即教育应顺应人性,注重“人自身的解放”。此外,主体间经验共在是其教育的另一要旨。一言以蔽之,威廉斯诗歌创作的现实之“思”既不乏理想化愿景,又道出对“此在”现实困境的关注与救赎。“结语”对威廉斯以“想象”为基的诗歌创作给以小结。集医生、诗人、批评家于一身的威廉斯,以其毕生对诗歌创作的锲而不舍的钟爱,最终在“想象”大厦的构建中实现了其对“美”与“现代性”的不懈追寻与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