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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大写”表面上是身体的“祛魅”,实质上却是身体的被欲望和利益规训的过程,这事实上也标明了身体的后现代处境。研究伊格尔顿对后现代主义身体理论的批判,对于理解我国当今大众文化中有关身体的审美文化现象以及进一步认识我国学术界有关身体问题的讨论都有积极意义。
马克思主义是伊格尔顿最重要的理论资源,他是经典马克思主义的坚定拥护者和阐释者。伊格尔顿的后现代主义批判理论思想是他的文化批评理论和实践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对后现代主义身体理论的批判在伊格尔顿的理论框架中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为了更好地阐述伊格尔顿对后现代主义身体理论的批判,有必要简要回顾一下后现代主义身体理论。后现代主义的“身体转向”肇始于尼采,他提出了以“肉体为准绳”的观念,建立起了一种以肉体为根基的哲学观。对肉体的推崇和对作为身体的权力意志本体论地位的确立使得尼采放弃了主体的概念,并使自己的理论成为“颠倒的柏拉图主义”。福柯的贡献则在于悬置了现代思想一贯研究的“人”这个对象并进而宣告了“人之死”,此外,拉康则从精神分析的视角认为,主体始终都是被打散的,是从来不与自身同一的,因为它总是沿着那些构成它的话语链一直拉伸开去。总之,后现代主义身体理论以尼采为滥觞,经过福柯、拉康等人的发展,逐渐形成了一套反形而上学、反主体性的理论体系。
马克思主义的身体理论伊格尔顿最重要的理论资源。在晚期,恩格斯在大量的自然科学资料的基础上提出了系统的劳动创造人的理论,而马克思主义早期的“身体”观有两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强调身体的物质性和自然性,强调身体与社会、历史的政治经济关系。“身体”对于马克思和恩格斯来说绝不仅仅是“肉体”,而是作为与自然、社会、历史密切相关的存在物出场的。可以分别将其概括为“作为自然存在的身体”、“作为社会存在的身体”、“以异化形式存在的身体”。
伊格尔顿对后现代主义身体理论的批判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对“新身体学”危害的分析,二是对后现代主义消解主体的批判。他的理论落脚点是从现代性立场出发的身体政治观。在文化政治批判的理论框架和理论预设中,伊格尔顿最终将后现代主义身体理论的缺陷归纳为激进政治绝望的移置也就不足为奇了。
伊格尔顿还将矛头指向了后现代主义的主体观。他认为,后现代主义消解的是笛卡尔意义上的主体,但它也有自己的主体,即身体和性。他运用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武器对后现代主义的主体进行了深入的剖析,在他看来,主体的自然属性是人的劳动能力,主体性是在劳动实践中形成的。人的劳动能力使人能够自觉有目的地征服自然和改造世界,以满足自身需要。人类的出路不应该是像后现代主义者所说的那样,否定主体,而是应该去除主体的异化,充分张扬人的主体性。另一方面,伊格尔顿在与自由主义的比较当中进一步揭示了后现代主义的主体的特征。在他看来,后现代主义在主体观上的错误在于“结合了自由主义和公有社会主义最坏的方面”。批判后现代主义是和批判自由主义结合在一起的。后现代主义的多元论是继承自由主义的后果。
伊格尔顿的后现代主义批判理论最大的理论贡献就在于在当今后现代语境中对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坚持和发展,他给我们的理论启示是不断寻找马克思主义新的理论生长点,其理论不足之处在于缺乏辩证的认识,也没有明确提出问题的解决之道。此外,伊格尔顿通过后现代主义主体和自由主义主体以及对精神分析学说,尤其是拉康理论的理解和运用体现了自己在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之外的独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