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词坛上出现的两部词论著作——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和况周颐的《蕙风词话》,同列“清末三大词话”,在清代词学史上都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但后来学者特别是九十年代以前的词学研究者对《蕙风词话》的关注难与《人间词话》相并。本文从对两部词话中词学术语的梳理及浅要比较中对其词学理论进行比较。 全文分为上、下两篇。 上篇通过解读《人间词话》和《蕙风词话》对其主要词学术语进行梳理。 《人间词话》的理论核心是“境界”。围绕着词的“境界”,王国维着重谈到了以下几组相互对照的术语:“写境”与“造境”,“理想”与“写实”,“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气象”与“灵魂”,“主观之诗人”与“客观之诗人”,“隔”与“不隔”,“静"与“由动之静”,“入乎其内”与“出乎其外”及“情致”,“赤子之心”和“自然”。王国维侧重于“主观之诗人”以“赤子之心”来进行“自然”的无功利的美的创作,并进而跨向生命哲学的层面。《蕙风词话》围绕着词的创作论说了“词格”、“词境”、“词心”、“净”、“厚”、“胸襟”、“学养”、“词情”、“词意”、“词笔”和“词旨”等词学术语。况周颐主张作者感受万物、蓄积已久的真情,以及出于此真情之不得不发为词的深厚意蕴,以真率自然的笔法写出,于是产生了词作意蕴丰富、情境绵延的不尽之妙。 下篇从词学术语、体系与价值等方面对两部词话进行比较。 第一节对词学术语的比较是本篇的重点。第一是主体抒情性:《人间词话》最为推崇的“无我之境”中的“无我”,《蕙风词话》最为推崇的“穆境”中的“深静”,都是针对创作主体的创作心理而言的。但前者从自然万物的角度和标准来观照和欣赏自然;后者则较多地强调词人的主体性情感。第二是真实、超功利性:两部词话都极其重视词作情感之真切动人和词人创作的非功利的本真状态,但也不尽相同。王国维强调远离功名利禄、远离世情熏染以达到人格的纯真自由;况周颐则更多地强调在经历尘世后去追求一种心灵之“净”。第三是创作客观性:词人在创作时要如何对待客观生活的复杂与词人主观情感的真实自然,王国维与况周颐所论各异。王国维更多关注的是主观的心灵情感之真;况周颐则更注重客观生活的陶冶与培养,注重生活材料的积累与积淀。第四是传统继承性:两部词话对中国传统文论有着或多或少的继承;同时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