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双飞》是晚清时期广泛流传于江南地区的一部弹词小说，作者署名毗陵女士程蕙英。小说以明朝宪宗至武宗时期为背景，重点描绘了以两位男主人公郭凌云和张逸少为中心的男性同性情谊，当中穿插频繁的战争事件，以及多妻家庭的矛盾争端与和解等内容。《凤双飞》从成书到传播的过程体现出新旧交替的特殊时代意义，使其在中国叙事文学的脉络中具有承上启下的定位。一方面《凤双飞》在内容上继承了女性弹词小说的传统：包括对女扮男装、多妻家庭矛盾、战争及宫廷斗争等议题的描述与探讨，另一方面《凤双飞》具有一定创新性和逾越性，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其所设定的男性同性情谊主题，由此引发出对性别认同、性别角色，以及性别政治的精彩论述。在晚清社会末世危机的笼罩下，弹词小说《凤双飞》以一种立足于传统又逾越于传统的姿态，描绘出一个性别颠倒、道德价值暧昧的“奇奇变变”之世界。从这部小说的众多线索之中，本文以性别视角出发，通过文本细读，对《凤双飞》的创作意图、情/欲书写与性别政治、女性自觉与性别意识几个面向进行分析，来探讨这部弹词小说的文学意义与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