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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主要是用观念史的研究方法,并参照西方哲人麦金泰尔在《追寻德性》一书中体现出的问题意识,就先秦时期儒家“信”观念的演变做一梳理。但因为“信”在《白虎通》中才成为“五性”之一,所以为了把“信”成为人性的内涵这一“信”观念的特征表现出来,从而展现“信”观念从外在的德行向内在的德性发展的全部过程,及在此过程中形成的“信”观念的多种形态,故而也对汉代董仲舒、《白虎通》的“信”观念略做综合研究,以求全面。此第一章之所为作也。
“信”作为中国古代整个社会政治生活中的一个重要观念,其变迁与当时的整个社会政治等的状况密切相关。因此按照观念史的研究方法,从观念发展与社会实际相结合与互动的角度来看,先秦至两汉时期儒家“信”观念的演变呈现出这样的趋势:
1)、“信”起初是源于祭祀,并与为政之事紧密相关,属于政治美德或者仪式美德;
2)、“信”在春秋时代获得广泛的运用,并独立化成为一种用以指称个人的德目,同时作为政治美德的色彩依然明显;
3)、经过孔子对“信”观念所做的人文主义转向之后,归“信”于仁,“信”成为系统化的德目谱系中的一员;
4)、孔子后学面对战国纷争的形势,对“信”观念做了丰富与发展,一是向内面化发展,如《中庸》、《孟子》;一是向外在化发展,如《忠信之道》、《苟子》等,而《易传》关于“信”的论述亦在某种程度上体现出了综合的倾向。
5)、逮至两汉,“五常”观念盛行,并与春秋战国时期流行的“五行”思想、人性论思想相结合,发展出了“五性”说,“信”与仁、义、礼、智五者并称为“五性”。而“五性”说之列于《白虎通》中,更体现出了儒学的制度化,官方意识形态对人性控制的制度化。
1)、2)属于先孔时代“信”观念的内容,3)为孔子之“信”观念,4)为孔子后学之信观念;5)为两汉时期“信”观念之大略内容,综合以上,此为第2、3、4三章之所为作也。
麦金泰尔在《追寻德性》中把西方美德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复数的德性、单数的德性、德性之后。这种划分背后隐含着一个信念,即道德观念变迁的连续性与历史性。正因此,对“信”观念的变迁史的撰写才是必要的,因为现代不过是由传统发展而来的,道德观念在历史中变迁,并将继续变迁下去。以史为鉴,反观当代,在新的境遇下,儒家“信”观念所包含的积极内容,至少在道德精神的培养、为政之道的选择以及信任社群的构建等方面仍有其非常重要的价值,故立足当下对其做现代诠释是必要的,或许能为“信”文化的积极发展与含弘光大提供些许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