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理论是巴赫金的最基本和最关键的文艺学和美学概念,同时也是极为广泛、具有普遍性质的哲学概念。巴赫金意义下的复调小说其实就是对话性小说,复调是巴赫金强调的一个比喻形象,他借助于音乐术语把“多声部”改为“多声音”,将对位置换为对话。巴赫金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列夫·托尔斯泰独白式小说的复调小说,其主人公的语言和作者的语言一样具有同等价值,主人公并不依赖于作者,这也是复调小说区别于传统独白小说的根本特点。巴赫金复调理论的又一重要方面是,从历史诗学的角度揭示复调小说的形成,以及它与狂欢化的关系。巴赫金认为,复调小说体裁中最本质的东西是同民间的笑文化联系的“狂欢化”。民间的笑文化一直与官方文化对立的,力求摧毁歪曲事物真正本性的阻碍。拉伯雷的描写对象打破了文体之间的戒律,把真实与怪诞、把神圣与平凡熔为一炉,这是小说话的开端和真正来源。在巴赫金看来,如果过去拉伯雷的小说是这种狂欢化的高峰,那么在新时代其高峰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复调小说。本文首先简述巴赫金的复调小说理论,再从微观入手,解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长篇小说《罪与罚》来阐明巴赫金对话理论的洞见及深刻性,将系统完整揭示复调原貌,探寻对话理论与狂欢式文学的内在联系,同时注意分析对话理论对小说文本及文学发展的价值和意义。论文从以下几方面进行讨论:第一,巴赫金对话理论提出的哲学基础与现实根基,对巴赫金对话诗学做整体概,对话理论产生的历史背景及在文学文化上的发展应用历程。第二,从分析复调小说中作者与主人公的关系,进一步阐明对话与复调的内在联系,以陀斯妥耶夫斯基小说《罪与罚》为例重新展示复调理论在陀氏小说里出现的必然性,讨论对话理论与复调小说理论的相互联系。第三,指出巴赫金对话理论的偏颇及其在中国的接受的误读,并简述巴赫金复调小说理论及其在哲学、美学领域的意义和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