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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奥尼尔(1888-1953)被誉为"美国现代戏剧之父",曾获1936年诺贝尔文学奖,并四次获得普利策戏剧奖。他首次把严肃剧搬上了美国的戏剧舞台,为后来的剧作家进一步发展这种艺术开辟了道路。他擅长用不同的艺术手法,如现实主义、表现主义、古希腊戏剧形式、心理分析、交响乐结构和奏鸣曲结构等等,来表达起剧作的主题。奥尼尔一生创作了六十余部剧作(包括未完成的剧作),生动地展示了美国的社会现实,解释了现实中的各种病态现象以及在高度物质文明的社会中人的内心痛苦。尤金·奥尼尔在美国剧坛的出现,是美国戏剧在世界剧坛上异军突起。由于奥尼尔的独特地位和重要性,奥尼尔研究成为世界性的研究。现有的奥尼尔研究已经涉及到其戏剧创作的多个方面,包括主题表达、人物塑造、戏剧语言和技巧,以及戏剧创作背景和思想根源等。奥尼尔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生态主义者,但他的剧本却处处体现着浓厚的生态意识。本文将梳理奥尼尔剧作中所体现的生态意识,并对其作出分析和评价。 奥尼尔的生态意识既是时代产物,同时也具有深刻的根源。奥尼尔的思想十分复杂,他的生活经历和所受到的哲学思想的影响是其生态意识形成的重要根源。奥尼尔早年的航海经历成为其生态意识形成的沃土。这种影响在他早期的创作中再现和还原。奥尼尔的作品中充满对自然的描写,表现出他对人与自然关系的不断探索与思考。奥尼尔继承了古希腊悲剧关于人与自然之间的命运关系,还继承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欧洲戏剧传统,尤其是易卜生和斯特林堡的戏剧生态思想。同时,西方现代自然主义和浪漫主义传统以及东方道家思想都对奥尼尔生态意识的形成产生了极大地影响。 奥尼尔的生态意识首先体现在他对工业化的反思和批评上。本文首先从奥尼尔对工业化背景下人与自然关系的反思,尤其是工业化对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影响以及工业化所带来的问题展开论述。奥尼尔的生态意识体现在对工业化进程中人类对自然的工具性掠夺和严重污染的批判上。近代工业革命以来,人与自然关系的重新定位,使得人类把自然看作一种外在的存在,人类开始工具性地利用自然,而人类对自然资源的无限制掠夺必然带来对自然地污染,加速生态危机,从而导致人类生存的危机。 在工业文明时代,人类主要把科学技术,特别是工业机器作为改造自然的物质手段,向自然界掠夺资源,满足自身物质生活的需要。人类从对自然的崇拜转向对机器的崇拜。奥尼尔通过剧本指出其中深刻的历史原因。对机器的崇拜的批评是奥尼尔生态意识的重要组成部分。 本文还将从奥尼尔谴责战争的角度分析其生态意识。奥尼尔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深切地关注战争所带来的生态破坏和生态灾难。奥尼尔认为战争的实质是人类对自然资源的掠夺,是为了经济利益而发动的,而不是当权者所谓的人类和平和正义。他不仅看到战争对自然生态的毁灭,更洞察到战争对人类精神生态的破坏和毁灭,因为人与自然不仅是物质性的存在,同时也是精神性的存在。与同时代的作家一样,奥尼尔关注"迷惘的一代",对战争所带来的创伤和对自然的极大破坏表现出极大地忧虑和谴责。 在奥尼尔看来,人与自然的冲突在加剧,关系在疏离。而这一切都是由于人类追求物质利益,把所有的东西商品化,忽略了与自然的交流和亲近。奥尼尔认为人类对物质的追求腐蚀和放逐人的灵魂,使人失去与自然的亲近与天然的联系,使人成为自然的对立面,而不是自然的一部分。奥尼尔刻画人类对物质的追求和精神上的自我实现的对比,隐喻了人类与自然的冲突。 总之,奥尼尔在剧作中体现的生态意识充分体现出历史性、前瞻性和超越性,反映了奥尼尔对社会现实的关注与思考。他在作品中体现的生态意识赋予其作品以重大的社会意义。虽然奥尼尔并没有明确提出解决生态问题的方法,但却暗示只有回归自然、融入自然、感悟自然,才能最终重返与自然的和谐,也只有人类相互平等相待、主动善待、爱护的同类,人类失衡的精神生态才能归于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