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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时期是个体逐渐走向人生成熟成型的蜕变时期,是其社会化发展的关键时期。这一时期的青少年敏感、脆弱、叛逆,注重自我发展,期待社会认同。生活在留守情境里的农村中学生比非留守中学生的社会化环境要恶劣许多。承担个体社会化的载体主要有家庭、学校、参照群体和大众媒介四大部分,“留守”直接意味着家庭的缺席,相对应的家庭教育、关爱和监督都无法满足留守中学生社会化成长的需要;在农村,学校的设备资源、师资力量和教育模式相对落后,学校作为承担留守中学生社会化的载体之一,稍显无力,加之家庭与学校互动链条的断裂更加剧了农村学校的无力感;受到地理位置和心理暗示的影响,农村留守中学生的生活范围比较狭窄,其参照群体相对封闭,试图通过参照群体补充社会化发展的道路被迫封堵。与家庭、学校和参照群体的式微迥然不同的是大众媒介在农村地区的强力渗透,媒介在深度和广度上对农村留守中学生社会化发展的作用日益加剧,媒介甚至承担起由家庭、学校和参照群体让渡而来的部分职责,成为承担留守中学生社会化最主要的载体。
本文主要以张店留守中学生为研究对象,深入实地调查研究张店留守中学生的媒介接触和使用究竟达到了怎样的程度?媒介对其社会化发展产生哪些正负效应?研究者通过在张店中学的支教和长期深入的观察,将真实还原他们在媒介环境中的生活面貌。研究发现张店留守中学生的媒介接触时间长,种类多。按时间长度可以表述为“报纸<广播<网络<电视”,张店留守中学生的投入时间与媒介表达的鲜活性、媒介获取的难易度呈正相关。“动作先行意识未醒”、“手段多样目的单一”、“手机媒体备受青睐”、“群体互动男女有别”、“过度依赖神化媒介”、“概念模糊法规不明”是当下张店留守中学生在媒介使用中所体现出来的基本特征。这些媒介环境下的生活对研究对象的社会化带来了以下的影响:
第一,社会化氛围的改变:从权威压制到自由氛围。家庭和学校均有权威形象的成人占主导地位,“留守”情境把张店中学生从权威压制的环境移植到相对自由的成长氛围。一方面“自由”激发了张店留守中学生社会化的自主性,另一方面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其社会化的规范性。张店留守中学生像脱缰的野马,恣意奔跑在无人看管的大众传媒的草原,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为本身有违青少年社会化的严肃性与严谨性,而稂莠不齐的传媒世界又将对这些涉世未深的留守孩子产生多少消极的影响,这结果必然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社会化方式的改变:从“与现实互动”到“与虚拟互动”。张店留守中学生笼罩在媒介的雾霭之中,他们关于成长和外面世界的一切均来自媒介的传播,迅速掌握最新资讯,了解新鲜事物促进留守地区的反向社会化的发展。然而媒介的议程并不是专门为张店的留守中学生而设置的,面对那些不合时宜的信息、过度的娱乐、虚伪的炒作,谁来为他们过滤?受到这些信息的熏染,谁来为他们辩白?
第三,社会化差距的缩短:从“留守之家”到群体归属感。一般的,媒介的产品和使用不因为受众地位的高低而选择性传播,沐浴在同样的信息环境中,弥补了张店留守中学生社会化发展的差距。媒介在对中学生社会化的“给予”上是无差别的,也就是说,农村和城市、留守和非留守的中学生接收的媒介讯息是相同的。但是,在个体的接收和消化过程中却存在明显的差异。城市地区中学生媒介接触时间早,媒介适应能力较强,有家长、学校的干涉、监管和教育,使他们能够较为理智地面对媒介,这些却是张店地区所无法企及的。
为了进一步减弱、克服大众传媒对留守中学生社会化的负面影响,在对以上问题反思的基础上,研究者根据自身在张店中学的支教经历,切实分析了当前农村中学媒介素养教育的迫切性和可行性,提出如何开展当前农村公立教育对农村留守中学生正常社会化进行引导的建议,并实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