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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籍波兰裔作家约瑟夫·康拉德是英国现代派的代表作家之一。他对老舍的影响是多方面的,既对其文艺观、创作观及人生观有着深远的影响,又对其艺术表现技巧和自我创作风格的形成有着不可忽视的促进作用。文章从三方面论述了康拉德对老舍的影响。
首先是有关老舍和康拉德的关系。老舍曾于1924-1929年旅居英国。在伦敦的第二年开始创作小说,先后写了《老张的哲学》、《赵子日》、《二马》三部长篇小说。写《二马》时,老舍很明显受了英国当代作家的影响,而在英国当代作家中,老舍最崇拜的是约瑟夫·康拉德,他称康拉德是“一个近代最伟大的境界与人格的创造者”。
其次,文章探讨了康拉德对人生的态度对老舍思想意识上的影响。首先,康拉德极为严谨的创作态度,给老舍带来了强烈的震动。老舍从康拉德那种“有时甚至绝望”的严肃中深深地体会到,作家必须对自己的作品认真负责,这不仅是一种创作态度,也是一种生活态度。其次,康拉德通过其作品显示的对人性、道德执著不懈地进行探索的人文境界,也令老舍敬佩并十分认同。通过作品中的主人公,康拉德表达出对忠诚、责任感的赞美和对荣誉的爱惜之情,同时斥责背叛和带来耻辱的行为。正是康拉德作品中体现出来的这种对勇敢、忠诚、荣誉和责任心极为珍视的人格境界,深深打动了老舍,老舍也把这些人格精神赋予了他小说中的众多人物。在创作主题方面,康拉德众多以亚非殖民地为背景的作品不仅引起老舍对反殖民主义的思考,也启发了老舍在创作中对康拉德以白人为中心的小说的逆写。《小坡的生日》正是他在民族性与殖民性相冲突,强调本土文化与殖民地文化之不同的思考时所产生的火花。
最后,文章探讨的是在艺术技巧方面康拉德对老舍的影响。在结构方法上,老舍借鉴康拉德的创作手法,在文学创作中自然实践了康拉德式的倒叙。在故事情节上,老舍的作品故事性很强,而且往往带有传奇的意味,这显然也在一定程度上受了康拉德的影响。并且老舍也是由于读了康拉德的小说从而引起去南洋和写南洋的兴趣的。在景物的描写上,如何写海尤其是如何写景,老舍既吸收了康拉德的经验,又有对康拉德的超越。在修辞上,康拉德作品中象征手法的大量使用对老舍的创作也有一定的启迪作用。老舍在作品中也十分擅用象征,其手法与康拉德不无相似之处。Nothing(空虚),常常成为康拉德的故事结局,因而也常常成为老舍的故事结局。
然而,老舍并非对康拉德的所有表现手法和创作方法都照单全收,而是创造性地对其进行继承和摹仿,“取其精华”,从而形成真正属于本人的创作风格。当老舍用“一个近代最伟大的境界与人格的创造者”来评价康拉德的时候,老舍本身不也是“一个近代最伟大的境界与人格的创造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