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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以来,出于政治、经济等方面因素的考虑,我国推行了梯度化区域发展战略,即优先发展发展东部沿海地区,待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达到一定程度后,再依靠辐射扩散作用带动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从而缩小地区差距,实现区域经济平衡发展。但是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区域经济的特征事实来看,这一目标并没有实现。本文以Krugman所开创的空间经济学研究范式作为主要分析框架,并结合空间计量分析工具,从空间辐射和产业集聚角度对我国地区差距的演化趋势、形成机制进行了分析,并从打造区域异质性产业集聚中心角度,对缩小地区差距提出了政策思路。主要结论如下。 第一,我国的梯度化发展战略并没有有效缩小地区经济差距,反而形成和固化了我国区域经济分布的中心一外围格局。以三大增长极为代表的中心地区对中西部外围地区并没有体现出明显的辐射带动作用。同时,影响经济辐射的效果的主要因素在于产业结构和产业扩散,仅仅依赖政治影响作用是比较局限的。 第二,我国产业集聚程度的提高加剧了我国的地区经差距的扩大。但是产业集聚、特别是东部地区的产业集聚对于全国地区差距恶化作用的边际影响正在减弱。这一方面是由于边际影响规律递减的作用结果,另一方面也意味着中、西部地区从打造产业集聚中心、提高产业集聚能力和要素集聚能力角度缩小地区差距具备了一定的可能性。 第三,在我国地区经济差距扩大的过程中,不同产业的集聚在不同地区和不同阶段,呈现出了一定的异质性影响,主要体现在,对于中部地区,服务业集聚的恶化效应更加显著,但是对于西部地区而言,工业集聚的恶化效应则更为明显。 第四,我国产业集聚对地区经济差距恶化重要体现在于对要素分布格局的恶化,即产业集聚程度的提高加剧了外围地区经济要素流失。其中工业集聚和要素分布流失之间的相关关系是双向的,但是要素集聚对于工业集聚的影响在因果检验中更早的发挥作用,而工业集聚对要素集聚的影响则具有一定滞后性。 第五,尽管从全国范围来看,地区差距全面缩小的趋势并没有出现,但是在某些局部地区,地区间差距的缩小已经开始显现。这其中产业结构异质性的作用十分显著。从省际范围来看,内蒙古通过发展具有自身特色的能源产业打造出了与江苏等东部沿海地区具有异质性特征的产业结构,明显缩小了两地间地区经济发展差距和要素集聚差距。从局部地区范围来看,珠三角地区中心城市和外围城市分别出现了具有异质性特征的产业集聚趋势,由此带来了中心城市的城市功能升级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并且显著缩小了地区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