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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阿含经》(汉译五十卷本,刘宋求那跋陀罗等译)第883经,是一篇内容丰富、细致而又独树一帜的文本,值得全面研读。为了尽量观照全面,笔者还以之与汉译巴利本相对应的篇章(即目前唯一较为完整的汉译本“元亨寺本”,重点比较的为其第34经即《禅定相应》)进行了一定的对比性研究。笔者认为,两大经典系统都颇为重视“四种禅”的演绎,广说力度很大,可见这在当时应当是颇受关注的议题。禅定是佛教修行的主要方式,在禅定实践基础上积累起丰富的经验,并集中进行一番理论总结,也是很自然的。“四种禅”本身并非特别重大的修行问题,主要显示的还是坐禅目标的确定性、坐禅过程的微细性、坐禅行为有善巧等。四种禅从四个大的方面展现了坐禅人的根机差异,其中分别有善巧三昧的、有善巧正受的、有两者均善巧的、也有两者均不善巧的。在四种禅的排列顺序上,巴利经的顺序与汉译五十卷本略有差异,因为它的中心在于赞叹兼善的殊胜,所以均善巧的这一类放在了最末。汉译五十卷本的顺序在形式上接近“四句分别”,但毕竟不是。汉译五十卷本的叙述较巴利本简约、集中,且没有直接评判根机的优劣。四种禅涉及了佛教禅定的两个核心术语——“三昧”、“正受”。其中“正受”一词的所指在使用中往往与“三昧”等同,这是不严谨的。通过《杂阿含经》的文本,笔者发现“正受”一词并不仅仅在第883经中需要被区别对待,在整部从书中,有关它的独立翻译也是不少的(出现频率共约250次),其余三阿含的翻译则并未使用该词。在确定“正受”就是“三摩钵底”(或曰“等至”)的基础上,笔者根据需要(指后文认识“四种禅”的需要),并借助有部等的材料,对它们的联系与区别作了总结:首先,“三昧”与“正受”都体现了“定学”作为“心学”的本质特征;其次,“三昧”是心与所缘境的不二关系,“正受”是心与色的平等关系(“不二”、“平等”内涵一致,即今之所谓“统一”,但着眼于比较与表达贴切的需要,仍予以保留)。就“四种禅”的“善巧”本身而言,所谓的“三昧善巧”、“正受善巧”,可以从善巧的具体内容(或具体对象)做出区分,也可以从“三昧善巧”、“正受善巧”自身的属性做出区分,即“三昧善巧”的重点在于有关“三昧”的名、句、文身的法相差别,“正受善巧”的重点在于“正受”的行、状、相。在对善巧的“四大类”做出较为明晰的区分基础上,笔者借助相关经典材料对余下的“十三小类”进行了较为深入细致的阐明。总的说来,第883经的“四种禅”有别于常用的“四种禅”,不管是“色界四禅”还是《楞伽经》的“四种禅”,都与之存在一定的差异。“色界四禅”的核心也有“三昧”与“正受”,但它重在区分坐禅境界渐进的层次,《楞伽经》的“四种禅”则有着明显的判教性质,该经的“四种禅”则是禅修者根机差异的显现,如果也视作一种评判,那只能是判“禅”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