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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背景】中国人口学会发布消息称,我国人口老龄化日益提速,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在2015年将突破2亿。随着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越来越多的老人很容易被时代潮流“抛弃”。近些年来,由于空虚和孤独抑郁致死甚至跳楼自杀的老人不断增加。因此,如何让老年人过得幸福,是个至关重要的社会问题。
有一位天津老太太,在年近六旬的时候,还怀揣着一个惊人的梦想——考大学。为此,她竟在初中毕业38年后重返校园,经过三次高考,终于实现了大学梦。但她也因此惹来议论纷纷,为此很多人不理解,就连她的亲生儿子都骂她“疯了”!可是,因为坚持读书,这些年来,她越活越年轻,成为一名青春焕发、激情飞扬的“奶奶大学生”!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的故事又给我们带来什么启示呢?
快憋疯了!
“另类”老人不考上大学不痛快
今年64岁的仝正国出生于天津市塘沽区。她从小特别喜欢读书,从小学到初中都是优等生。1965年,她从塘沽一中初中毕业后,因出身问题未能继续升学,而是做了一名工人。可是,她心中却一直装着一个大学梦,每次下班回家,经过母校门口时,她都会停下来望上几眼,就像少女留恋商店里买不起的红裙子……
带着这种遗憾,仝正国从一个花季女孩变成了妻子、母亲。她的丈夫慈元富是一名海员,常年出海,而她每天上班、带孩子、做饭洗衣,生活琐碎而繁重。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她很想去试试,但儿子慈兆存才3岁,她唯有把梦想继续埋在心底。1997年,好不容易熬到儿子大学毕业,她又得为儿子操心买房、结婚。2000年,她终于退休了,可又要照顾小孙女萌萌。2001年,国家出台取消高考年龄限制的规定,仝正国再也忍不住了,她激动地向全家人宣布:“我要去上高中、参加高考!”
然而,仝正国的想法被全家人认定为“发神经”—— 一大把年纪了,还考什么大学?再说,她去读书,谁来带萌萌呢?得不到家人的支持,仝正国特别郁闷,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却连唯一的梦想都实现不了,太失败了!那段时间,她就像丢了魂似的,整天茶饭不思,带孙女也不上心……
2003年8月底,萌萌要上小学了,仝正国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她要和萌萌一起去上学!55岁的她瞒着家人,来到母校塘沽一中申请念高一。当时的校长闫国梁才40岁,听了仝正国的要求,他惊讶地说:“仝大姐,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仝正国却正色道:“为了这个梦想,我已经憋屈了38年,我再也不想错过机会了!”
闫校长开始没答应,但仝正国接连几天来找他,她眼神里的激情和渴望终于感动了闫校长,同意她入学。仝正国激动极了,可儿子慈兆存得知后,却很生气:“别的老人都是每天在家做饭,打打麻将,接送孩子上学,多好啊!真不知道您是怎样想的!”仝正国不以为然地说:“我已经干了几十年的家务,早就厌烦了。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上大学,我都快60岁了,如果还不行动,这一辈子就没机会了!”
正在海上工作的慈元富听说后,也打来电话责备老伴:“你都一把年龄了,还折腾个啥呀!你要上学也可以,随便找个老年大学,有时间就去唱唱歌跳跳舞,这样也不耽搁照顾家里。干吗非要一根筋去考大学?”仝正国反问道:“你把大海当做终生事业,可你想过我的梦想吗?我为这个家奉献了几十年,现在,读书考大学是我唯一的愿望,不能实现它,我死也不甘心!”
2003年9月,仝正国不顾家人反对,成了塘沽一中高一(2)班的一名新生。儿子儿媳气得不让她接送孩子,平时也不来看她,她成了“空巢老人”。重重压力下,她赌气道:“我一个人过更好,方便学习!”从此,她废寝忘食地恶补各科知识:每天中午,她在学校食堂吃饭;下午下课后,为了节省时间,她买盒饭回家;晚上从7点做功课一直到凌晨1点;她还专门准备了一个闹钟,每天从5点40分开始,每隔10分钟闹一遍,确保在6点整准时起床……
为了赶超“孙子辈”的同学们,仝正国学习态度非常认真。她主动要求班主任李小晓不要对她搞任何特殊照顾,就把她当成一个普通学生。尽管她以前自学过成人高中课程,可那是八九十年代的教材,而现在的新教材难度要高得多。她对语文、政治似懂非懂,地理、历史很多不明白,数理化和英语更是犹如听天书一般。怎么办呢?
仝正国是个不服输的人,她给自己下了死命令:无论哪门功课,从书的第一页看起,从第一个字读透,不懂就问,老师、同学、亲友甚至邻居都是她的老师。有很多次,她捧着书本去求教左邻右舍的学生,一问就是两三个小时,人家问她:“你这样不累吗?”她却笑着说:“不累,越学越有劲!”
尽管如此,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仝正国还是没一门课程及格,英语更是只有十几分,成了周围人的大笑话!她十分着急,为了学好英语,她报名参加了新东方一个从初中英语语法开讲的培训班。2004年夏,慈元富出海回来休假,一到家,就发现原本养花、养鱼的窗台已经被成摞的试卷“霸占”;客厅的茶几堆起了半人多高的教科书和参考资料;厨房、卧室、洗手间、阳台的墙壁、门窗和镜框上都贴满了“小补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英语单词和数理化的定义公式……
“这哪像个家啊,简直就是疯人院!”慈元富气愤不已。仝正国却说:“现在我们家有书香气了,我觉得挺好!”那几天,儿子儿媳带着孙女来看爷爷,萌萌翻到了奶奶的英语试卷,立即大呼小叫起来:“奶奶才考了22分!我要是考这么低的分,爸爸会打屁股的!”一家人捧腹大笑,仝正国却是哭笑不得。
决不放弃!
执著奶奶三度高考终圆大学梦
被小孙女“嘲笑”后,仝正国更加发奋读书了。由于数理化太难,上高二后她选择了文科。经过努力,2004年12月,她在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中,除了英语只有54分外,语文、政治、历史、地理都及格了,最高的一科考了87分。她十分欣喜,学习劲头也更猛了。她总感觉时间不够用,每天清晨5点就醒了,根本用不着闹钟。然后,她就开始听英语磁带,跟着大声念。
2005年1月,慈元富退休回家了。他本想享受一下晚年生活,可老伴每天去上学,家里没人做饭,晚上她又要挑灯夜读,大清早就起床唧唧呱呱地念英语,吵得他十分心烦。他忍不住抱怨道:“你还是别上学了吧,这样下去日子没法过了!”儿子也劝她说:“妈,您不帮我们带孩子也就算了,可总不能让爸每天吃盒饭啊!”
可是,激情澎湃的仝正国是九头牛都拉不回头,无奈,慈元富只好任她去折腾,而自己则不得不承担起了做饭拖地等家务。如此一来,原本以为可退休享乐的他,反而成了老伴的“保姆”。
有了老伴的帮助,仝正国更加可以一心学习了。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她的各科成绩都达到了七八十分!她特别兴奋,慈元富却越来越坐立不安。2005年8月,慈元富听说原单位想返聘他做轮机长,热爱航海的他便毫不犹豫地拿着自己的工资卡重新去上班了。仝正国急得不行,“我马上就上高三了,你得继续支持我啊!再说,你把工资卡拿走干吗?”慈元富振振有词地说:“我必须把财政大权拿回来!不然,你大学没考上,我们家也差不多破产了!”
原来,退休在家这半年,慈元富亲眼看见仝正国为了读书“花钱如流水”:她唯一的消遣是逛书店,一逛就是成堆的辅导书往家里搬;家里的电话费每月至少要七八十元,全是她向老师同学请教问题时打的;一年做各科试卷起码三四百套,这些都得花钱买……老两口每个月加起来有近3000元的退休工资,居然不够她一个人一个月的开销!
见老伴心意已决,仝正国心里有些失落,唯有庆幸自己还有几万元积蓄,可以坚持下去。升入高三后,她更忙了,几个月没在家里做饭,每天都吃快餐。由于年龄大,长期坐在书桌前埋头读书,她渐渐患上了椎管狭窄、腰椎间盘突出以及关节炎等疾病。她的视力也衰退得很厉害,虽然她读初中时就有近视,但三十多年没有增加,自从上了两年多高中,近视度数居然增长了200度,以致她上课不得不准备两副眼镜——看黑板用近视眼镜,读书写字用老花镜。
2006年初,仝正国终于病倒了。她不能躺,躺下就起不来;也不能坐得太久,否则就锥心刺骨地疼。儿子把她送进医院后,一个劲劝她放弃高考,慈元富也赶回来看她,痛心地说:“你这是何苦啊?咱不是念书的岁数了,这样下去,你只怕没考上大学就丢了老命!”尽管牢骚满腹,慈元富还是买来理疗仪,每天按时给她做理疗,一些朋友也给她提供了治疗椎管狭窄的偏方。
可病刚好点,仝正国又开始备战高考了。就连春节期间,她都每天手捧着《高考金牌测试》。亲友们知道她以前是个麻将迷,劝她打麻将,可即便是“三缺一”也请不动她。亲友们看到她这副模样,都摇头叹息,儿子儿媳对她更是埋怨不已。而仝正国每次看到别人家老人带孙子、做家务,心中也很愧疚,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想读书、想上大学……
进入高三下学期后,接二连三的模拟考试,让仝正国疲惫不堪。2006年4月中旬,她在模拟考试前一天复习至深夜,第二天,她腰部、腿部疼痛难忍,疼得连笔都拿不住,好不容易考完了回到家中,她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了……家人再次劝她放弃高考,可她说什么也不答应,“我辛苦三年,等的就是这次高考啊!”
无奈,慈元富只好请了两个月长假,专门在家“伺候”老伴,帮她应对即将到来的高考。他每天早上给她煮一个鸡蛋,中午还做好饭、煲好汤送到学校,晚上替她按摩……慈元富苦笑道:“当初儿子高考,我都没这么伺候过他!”仝正国感动不已,说:“我知道,你再怎么反对,最后还是会支持我的。我要是真考上了大学,可有你一大半功劳!”慈元富却说:“我不要什么功劳,只要你身体好好的!”
2006年6月,被腰腿病缠身的仝正国走进了高考考场,考出了388分的成绩。由于没有达到当年天津市文科三本分数线,她只被昆明理工大学津桥学院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录取。结果,一家人为此差点闹翻了天。仝正国坚持要去云南上大学,可慈元富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从天津到昆明有三四千公里啊!你身体又不好,生病了谁来照顾你?”儿子慈兆存更是强烈反对,“妈,您是不是疯了!在天津读个高中也就算了,现在要去昆明上大学,4年至少得花10万元!您跟爸完全可以拿这笔钱安度晚年,干吗要这样折磨自己!”
然而,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的仝正国怎肯放弃这个机会?2006年8月31日,58岁的她兴奋地来到了昆明。作为全国最大龄大学生,当时她几乎成了明星。可是,尽管她受到了大学里多方面的照顾,但在海拔1800米的昆明市,她仍无法适应强烈的高原反应。从到校的第一天起,她就血压偏高,并伴随着一些不适的感觉,她忍了又忍,病情却越来越严重……9月11日,她经过慎重考虑,无奈地向学院递交了退学申请,然后满怀遗憾地离开了昆明。
“昙花一现”的仝正国很快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回到天津后,她一边调养身体,一边复读高三,打算来年再报考一所离家近的大学。这时,家人虽然反对,却拿她毫无办法。2007年6月,她考了391分,虽然上了三本线,但因为志愿填报不当,她落榜了。
可仝正国就像打不死的“小强”!2008年6月,她第3次走进考场,居然考出了446分的成绩。7月28日,她收到了河北联合大学轻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学校在唐山市,离天津很近,坐火车只需1个小时,学费也不贵。“终于成功了,我可以上大学啰!”她露出灿烂的笑容,简直比那些“孙辈”同学考上清华北大还开心!
越活越潮!
六旬老太的大学生活激情飞扬
2008年9月初,60岁的仝正国兴高采烈地来到河北联合大学轻工学院,成为商学与人文部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5班的“奶奶级大学生”。入学那天,她将白发染黑,穿上连衣裙,还化了一点淡妆,显得神采飞扬。与仝正国同班的女生大多是1990年出生的,她们对这位大龄同学十分钦佩,而仝正国不让她们叫自己奶奶,说把自己叫老了。于是,大家纷纷围着她说:“仝阿姨,我们挨着一块儿坐吧!”“仝阿姨,我们住同一个宿舍哦!”
因为心情好,再加上唐山跟天津气候环境差不多,大学生活又比高中轻松,仝正国的身体好多了。心态年轻的她,和同学、室友相处得十分融洽。入学不久,她就和一帮小她40余岁的女孩们成了“铁杆姐妹”,她们一起上课挤电梯、一起逛超市抢特价品、一起分享小零食、一起聚餐AA制、一起在KTV唱《死了都要爱》……一次,一位老友从天津打电话问候她:“你在唐山过得怎么样啊?不习惯的话,还是回来跟我们打麻将吧!”仝正国却得意地说:“打麻将多没劲,上大学才开心呢!”
2009年春,仝正国寝室里刮起了一股韩剧风,女生们经常用笔记本电脑熬夜看韩剧。开始,仝正国还以“奶奶”的身份告诫大家不能养成熬夜的坏习惯,可没多久,她就被室友们“拉下水”,自己也看上了瘾,还将80后韩国小帅哥金希澈当做“偶像”!
仝正国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自己也能成为别人的“偶像”。自从她入校后,无论走在校园哪个角落,回头率总是百分百。2009年5月的一天,她下课后去食堂买饭,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儿突然跑过来,激动地说:“您是仝奶奶吗?我是您的粉丝,请给我签个名吧!”原来,那个男生是附近贸易学校的学生,听说了她的事迹后,被她的精神打动了,特意到这个食堂来“蹲守”了3天,这才如愿以偿见到了自己的“偶像”。室友们为此调侃道:“仝阿姨的魅力都赛过我们这些小女生了!”
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是仝正国过去几十年做梦都想不到的。她很珍惜这样的机会,在学习上非常努力。而学校除了在生活上对她提供一些必要照顾外,在考试、修学分、毕业证的发放等方面都和其他同学一视同仁。一进大学,她就遇到了一个最大的难题——计算机课。以前几乎从未接触过电脑的她,看到键盘就头晕,更别说编程了!为此,她特地请同学小董做她的“计算机私人教练”,一有时间就勤学苦练;除了计算机,她的英语依旧在拖后腿,而她的专业又对英语要求特别高。为了学好英语,她想尽了一切办法,比如多和同学们用英语交流,经常参加学校的“英语沙龙”等。
一次,一位同学好奇地问仝正国:“您为什么要选择读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呢?难道您毕业后想去外企应聘吗?”仝正国坦然道:“不怕你们笑话,我就是要‘与国际接轨’!现在都21世纪了,不懂一点国际经济和外语怎么行呢?我学好英语,以后在街上碰到老外,或者跟老伴去国外旅游也用得上啊!”
其实,经过5年高中生活、3次高考,她也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如此执著究竟为了什么?大学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她自己也说不清原因,只知道读书能使自己充满激情。2010年初,她回到天津度寒假,一位老“麻友”向她诉苦:“唉,我去年又输了几千元!”这样的苦恼,仝正国曾经也有过——事实上,大多数老年人都这样,把麻将当成唯一的娱乐项目。可是,老年人输了钱,往往会跟自己怄气,失眠、吃不下饭,可谓伤财又伤身。既然如此,何不把钱用于读书,让自己活得更充实、更精彩呢?想到这些,仝正国更加坚信,读大学很有意义。
上大三后,很多同学因为年轻浮躁,整天抱怨学习任务太重、就业压力太大,根本没心思读书。而仝正国却仍然坚持每天做题、看书、查资料直到深夜,是班上最刻苦的学生。到了2010年底,她不仅能用英语翻译、写作,还可以熟练地用电脑查找资料、操作各种软件,更难得的是,她学习了近30门课程,全部合格,平均成绩85分,总成绩在全班26名学生中一直排在前10名,因此被学校授予“自强之星”荣誉称号。
2011年6月,仝正国又报了考研补习班,连暑假都不休息。家人劝她“适可而止”,说她拿到再高的文凭也没用,她却坚持说:“我读书不是为了拿文凭,也不是为了就业,而是享受学习本身的过程。”
仝正国在心里算过一笔账:如果不读书,呆在家里养老,每年的生活费、外出旅游、打牌等各种花费加起来也得四五万元;而她上大学,节省了打牌和旅游的开支,四五万元完全能读一年。因此,她读书并不算浪费。
为了说服家人,2012年春节期间,仝正国召集全家人开了个家庭会议。面对儿子儿媳的反对,她慷慨陈词:“你们最大的心愿是不是希望我安享晚年?既然这样,就应该让我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再说,我是不会伸手向你们要钱的,我跟你爸的退休工资够用了。”
她的话在情在理,儿子儿媳都无言以对。仝正国接着又对老伴说:“我知道你不让我读书,主要是担心我身体受不了。可你看,我现在心情好了,身体也就好了,还越活越年轻!你曾经说,你离开了轮船和大海,就感觉生活没滋味,我也一样啊!不读书,我也活得没味道了!过去为了孩子,为了家庭,我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理想,但现在我退休了,也有这个条件,就不能让我老有所乐吗?”
慈元富被妻子这番话打动了。他握着妻子的手,点头道:“好,好,只要你心情好,你就继续读吧!我还能干几年,保证供你读完研究生……”
一家人终于达成了统一意见,也终于过了一个自仝正国读书9年来,最和谐最幸福的团圆年。
2012年3月,仝正国参加了研究生统考,可惜,成绩不太理想,未能如愿考上河北大学教育学专业的研究生。不过,她依旧充满信心,准备来年再考。目前,她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将于今年6月顺利毕业。
就这样,经过近10年的不懈努力,仝正国终于圆了她的大学梦。如今,64岁的她俨然成了一位“时尚女郎”: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在一侧,漂亮的发饰别在头上显得既俏皮又端庄,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再捧一本书,俨然一位气质出众的知识女性。关于未来,她说,除了读研究生外,她也会尽可能地学以致用,比如帮亲朋好友的孩子辅导功课、到老年大学当助教等等。总之,她认为人一定要有追求,努力跟上时代。而她与时俱进、乐观向上、勇于接受和挑战新鲜事物的精神,也影响了很多身边的年轻人,一位与她同宿舍4年的90后大学同学佩服地说:“仝阿姨真的很强、很潮,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有人说,仝正国读书完全是浪费教育资源;也有人说,她这么大岁数了,上大学根本没什么用。其实,她的激情和梦想恰恰激励了年轻人的上进心,而老年人在温饱问题解决、安全得到保障、并受到普遍尊重之后,最需要的就是追求自我实现,得到精神的愉悦和升华。当然,并非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像她这样到老了还考大学、读研究生,而是应该学习她这种不断完善自我、超越自我的精神。仝正国心中那熊熊燃烧的大学梦,其实也正是一种激昂向上的精神,让我们向这位“大学生奶奶”致敬!
编辑/朱艳君
有一位天津老太太,在年近六旬的时候,还怀揣着一个惊人的梦想——考大学。为此,她竟在初中毕业38年后重返校园,经过三次高考,终于实现了大学梦。但她也因此惹来议论纷纷,为此很多人不理解,就连她的亲生儿子都骂她“疯了”!可是,因为坚持读书,这些年来,她越活越年轻,成为一名青春焕发、激情飞扬的“奶奶大学生”!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的故事又给我们带来什么启示呢?
快憋疯了!
“另类”老人不考上大学不痛快
今年64岁的仝正国出生于天津市塘沽区。她从小特别喜欢读书,从小学到初中都是优等生。1965年,她从塘沽一中初中毕业后,因出身问题未能继续升学,而是做了一名工人。可是,她心中却一直装着一个大学梦,每次下班回家,经过母校门口时,她都会停下来望上几眼,就像少女留恋商店里买不起的红裙子……
带着这种遗憾,仝正国从一个花季女孩变成了妻子、母亲。她的丈夫慈元富是一名海员,常年出海,而她每天上班、带孩子、做饭洗衣,生活琐碎而繁重。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她很想去试试,但儿子慈兆存才3岁,她唯有把梦想继续埋在心底。1997年,好不容易熬到儿子大学毕业,她又得为儿子操心买房、结婚。2000年,她终于退休了,可又要照顾小孙女萌萌。2001年,国家出台取消高考年龄限制的规定,仝正国再也忍不住了,她激动地向全家人宣布:“我要去上高中、参加高考!”
然而,仝正国的想法被全家人认定为“发神经”—— 一大把年纪了,还考什么大学?再说,她去读书,谁来带萌萌呢?得不到家人的支持,仝正国特别郁闷,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却连唯一的梦想都实现不了,太失败了!那段时间,她就像丢了魂似的,整天茶饭不思,带孙女也不上心……
2003年8月底,萌萌要上小学了,仝正国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她要和萌萌一起去上学!55岁的她瞒着家人,来到母校塘沽一中申请念高一。当时的校长闫国梁才40岁,听了仝正国的要求,他惊讶地说:“仝大姐,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仝正国却正色道:“为了这个梦想,我已经憋屈了38年,我再也不想错过机会了!”
闫校长开始没答应,但仝正国接连几天来找他,她眼神里的激情和渴望终于感动了闫校长,同意她入学。仝正国激动极了,可儿子慈兆存得知后,却很生气:“别的老人都是每天在家做饭,打打麻将,接送孩子上学,多好啊!真不知道您是怎样想的!”仝正国不以为然地说:“我已经干了几十年的家务,早就厌烦了。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上大学,我都快60岁了,如果还不行动,这一辈子就没机会了!”
正在海上工作的慈元富听说后,也打来电话责备老伴:“你都一把年龄了,还折腾个啥呀!你要上学也可以,随便找个老年大学,有时间就去唱唱歌跳跳舞,这样也不耽搁照顾家里。干吗非要一根筋去考大学?”仝正国反问道:“你把大海当做终生事业,可你想过我的梦想吗?我为这个家奉献了几十年,现在,读书考大学是我唯一的愿望,不能实现它,我死也不甘心!”
2003年9月,仝正国不顾家人反对,成了塘沽一中高一(2)班的一名新生。儿子儿媳气得不让她接送孩子,平时也不来看她,她成了“空巢老人”。重重压力下,她赌气道:“我一个人过更好,方便学习!”从此,她废寝忘食地恶补各科知识:每天中午,她在学校食堂吃饭;下午下课后,为了节省时间,她买盒饭回家;晚上从7点做功课一直到凌晨1点;她还专门准备了一个闹钟,每天从5点40分开始,每隔10分钟闹一遍,确保在6点整准时起床……
为了赶超“孙子辈”的同学们,仝正国学习态度非常认真。她主动要求班主任李小晓不要对她搞任何特殊照顾,就把她当成一个普通学生。尽管她以前自学过成人高中课程,可那是八九十年代的教材,而现在的新教材难度要高得多。她对语文、政治似懂非懂,地理、历史很多不明白,数理化和英语更是犹如听天书一般。怎么办呢?
仝正国是个不服输的人,她给自己下了死命令:无论哪门功课,从书的第一页看起,从第一个字读透,不懂就问,老师、同学、亲友甚至邻居都是她的老师。有很多次,她捧着书本去求教左邻右舍的学生,一问就是两三个小时,人家问她:“你这样不累吗?”她却笑着说:“不累,越学越有劲!”
尽管如此,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仝正国还是没一门课程及格,英语更是只有十几分,成了周围人的大笑话!她十分着急,为了学好英语,她报名参加了新东方一个从初中英语语法开讲的培训班。2004年夏,慈元富出海回来休假,一到家,就发现原本养花、养鱼的窗台已经被成摞的试卷“霸占”;客厅的茶几堆起了半人多高的教科书和参考资料;厨房、卧室、洗手间、阳台的墙壁、门窗和镜框上都贴满了“小补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英语单词和数理化的定义公式……
“这哪像个家啊,简直就是疯人院!”慈元富气愤不已。仝正国却说:“现在我们家有书香气了,我觉得挺好!”那几天,儿子儿媳带着孙女来看爷爷,萌萌翻到了奶奶的英语试卷,立即大呼小叫起来:“奶奶才考了22分!我要是考这么低的分,爸爸会打屁股的!”一家人捧腹大笑,仝正国却是哭笑不得。
决不放弃!
执著奶奶三度高考终圆大学梦
被小孙女“嘲笑”后,仝正国更加发奋读书了。由于数理化太难,上高二后她选择了文科。经过努力,2004年12月,她在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中,除了英语只有54分外,语文、政治、历史、地理都及格了,最高的一科考了87分。她十分欣喜,学习劲头也更猛了。她总感觉时间不够用,每天清晨5点就醒了,根本用不着闹钟。然后,她就开始听英语磁带,跟着大声念。
2005年1月,慈元富退休回家了。他本想享受一下晚年生活,可老伴每天去上学,家里没人做饭,晚上她又要挑灯夜读,大清早就起床唧唧呱呱地念英语,吵得他十分心烦。他忍不住抱怨道:“你还是别上学了吧,这样下去日子没法过了!”儿子也劝她说:“妈,您不帮我们带孩子也就算了,可总不能让爸每天吃盒饭啊!”
可是,激情澎湃的仝正国是九头牛都拉不回头,无奈,慈元富只好任她去折腾,而自己则不得不承担起了做饭拖地等家务。如此一来,原本以为可退休享乐的他,反而成了老伴的“保姆”。
有了老伴的帮助,仝正国更加可以一心学习了。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她的各科成绩都达到了七八十分!她特别兴奋,慈元富却越来越坐立不安。2005年8月,慈元富听说原单位想返聘他做轮机长,热爱航海的他便毫不犹豫地拿着自己的工资卡重新去上班了。仝正国急得不行,“我马上就上高三了,你得继续支持我啊!再说,你把工资卡拿走干吗?”慈元富振振有词地说:“我必须把财政大权拿回来!不然,你大学没考上,我们家也差不多破产了!”
原来,退休在家这半年,慈元富亲眼看见仝正国为了读书“花钱如流水”:她唯一的消遣是逛书店,一逛就是成堆的辅导书往家里搬;家里的电话费每月至少要七八十元,全是她向老师同学请教问题时打的;一年做各科试卷起码三四百套,这些都得花钱买……老两口每个月加起来有近3000元的退休工资,居然不够她一个人一个月的开销!
见老伴心意已决,仝正国心里有些失落,唯有庆幸自己还有几万元积蓄,可以坚持下去。升入高三后,她更忙了,几个月没在家里做饭,每天都吃快餐。由于年龄大,长期坐在书桌前埋头读书,她渐渐患上了椎管狭窄、腰椎间盘突出以及关节炎等疾病。她的视力也衰退得很厉害,虽然她读初中时就有近视,但三十多年没有增加,自从上了两年多高中,近视度数居然增长了200度,以致她上课不得不准备两副眼镜——看黑板用近视眼镜,读书写字用老花镜。
2006年初,仝正国终于病倒了。她不能躺,躺下就起不来;也不能坐得太久,否则就锥心刺骨地疼。儿子把她送进医院后,一个劲劝她放弃高考,慈元富也赶回来看她,痛心地说:“你这是何苦啊?咱不是念书的岁数了,这样下去,你只怕没考上大学就丢了老命!”尽管牢骚满腹,慈元富还是买来理疗仪,每天按时给她做理疗,一些朋友也给她提供了治疗椎管狭窄的偏方。
可病刚好点,仝正国又开始备战高考了。就连春节期间,她都每天手捧着《高考金牌测试》。亲友们知道她以前是个麻将迷,劝她打麻将,可即便是“三缺一”也请不动她。亲友们看到她这副模样,都摇头叹息,儿子儿媳对她更是埋怨不已。而仝正国每次看到别人家老人带孙子、做家务,心中也很愧疚,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想读书、想上大学……
进入高三下学期后,接二连三的模拟考试,让仝正国疲惫不堪。2006年4月中旬,她在模拟考试前一天复习至深夜,第二天,她腰部、腿部疼痛难忍,疼得连笔都拿不住,好不容易考完了回到家中,她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了……家人再次劝她放弃高考,可她说什么也不答应,“我辛苦三年,等的就是这次高考啊!”
无奈,慈元富只好请了两个月长假,专门在家“伺候”老伴,帮她应对即将到来的高考。他每天早上给她煮一个鸡蛋,中午还做好饭、煲好汤送到学校,晚上替她按摩……慈元富苦笑道:“当初儿子高考,我都没这么伺候过他!”仝正国感动不已,说:“我知道,你再怎么反对,最后还是会支持我的。我要是真考上了大学,可有你一大半功劳!”慈元富却说:“我不要什么功劳,只要你身体好好的!”
2006年6月,被腰腿病缠身的仝正国走进了高考考场,考出了388分的成绩。由于没有达到当年天津市文科三本分数线,她只被昆明理工大学津桥学院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录取。结果,一家人为此差点闹翻了天。仝正国坚持要去云南上大学,可慈元富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从天津到昆明有三四千公里啊!你身体又不好,生病了谁来照顾你?”儿子慈兆存更是强烈反对,“妈,您是不是疯了!在天津读个高中也就算了,现在要去昆明上大学,4年至少得花10万元!您跟爸完全可以拿这笔钱安度晚年,干吗要这样折磨自己!”
然而,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的仝正国怎肯放弃这个机会?2006年8月31日,58岁的她兴奋地来到了昆明。作为全国最大龄大学生,当时她几乎成了明星。可是,尽管她受到了大学里多方面的照顾,但在海拔1800米的昆明市,她仍无法适应强烈的高原反应。从到校的第一天起,她就血压偏高,并伴随着一些不适的感觉,她忍了又忍,病情却越来越严重……9月11日,她经过慎重考虑,无奈地向学院递交了退学申请,然后满怀遗憾地离开了昆明。
“昙花一现”的仝正国很快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回到天津后,她一边调养身体,一边复读高三,打算来年再报考一所离家近的大学。这时,家人虽然反对,却拿她毫无办法。2007年6月,她考了391分,虽然上了三本线,但因为志愿填报不当,她落榜了。
可仝正国就像打不死的“小强”!2008年6月,她第3次走进考场,居然考出了446分的成绩。7月28日,她收到了河北联合大学轻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学校在唐山市,离天津很近,坐火车只需1个小时,学费也不贵。“终于成功了,我可以上大学啰!”她露出灿烂的笑容,简直比那些“孙辈”同学考上清华北大还开心!
越活越潮!
六旬老太的大学生活激情飞扬
2008年9月初,60岁的仝正国兴高采烈地来到河北联合大学轻工学院,成为商学与人文部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5班的“奶奶级大学生”。入学那天,她将白发染黑,穿上连衣裙,还化了一点淡妆,显得神采飞扬。与仝正国同班的女生大多是1990年出生的,她们对这位大龄同学十分钦佩,而仝正国不让她们叫自己奶奶,说把自己叫老了。于是,大家纷纷围着她说:“仝阿姨,我们挨着一块儿坐吧!”“仝阿姨,我们住同一个宿舍哦!”
因为心情好,再加上唐山跟天津气候环境差不多,大学生活又比高中轻松,仝正国的身体好多了。心态年轻的她,和同学、室友相处得十分融洽。入学不久,她就和一帮小她40余岁的女孩们成了“铁杆姐妹”,她们一起上课挤电梯、一起逛超市抢特价品、一起分享小零食、一起聚餐AA制、一起在KTV唱《死了都要爱》……一次,一位老友从天津打电话问候她:“你在唐山过得怎么样啊?不习惯的话,还是回来跟我们打麻将吧!”仝正国却得意地说:“打麻将多没劲,上大学才开心呢!”
2009年春,仝正国寝室里刮起了一股韩剧风,女生们经常用笔记本电脑熬夜看韩剧。开始,仝正国还以“奶奶”的身份告诫大家不能养成熬夜的坏习惯,可没多久,她就被室友们“拉下水”,自己也看上了瘾,还将80后韩国小帅哥金希澈当做“偶像”!
仝正国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自己也能成为别人的“偶像”。自从她入校后,无论走在校园哪个角落,回头率总是百分百。2009年5月的一天,她下课后去食堂买饭,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儿突然跑过来,激动地说:“您是仝奶奶吗?我是您的粉丝,请给我签个名吧!”原来,那个男生是附近贸易学校的学生,听说了她的事迹后,被她的精神打动了,特意到这个食堂来“蹲守”了3天,这才如愿以偿见到了自己的“偶像”。室友们为此调侃道:“仝阿姨的魅力都赛过我们这些小女生了!”
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是仝正国过去几十年做梦都想不到的。她很珍惜这样的机会,在学习上非常努力。而学校除了在生活上对她提供一些必要照顾外,在考试、修学分、毕业证的发放等方面都和其他同学一视同仁。一进大学,她就遇到了一个最大的难题——计算机课。以前几乎从未接触过电脑的她,看到键盘就头晕,更别说编程了!为此,她特地请同学小董做她的“计算机私人教练”,一有时间就勤学苦练;除了计算机,她的英语依旧在拖后腿,而她的专业又对英语要求特别高。为了学好英语,她想尽了一切办法,比如多和同学们用英语交流,经常参加学校的“英语沙龙”等。
一次,一位同学好奇地问仝正国:“您为什么要选择读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呢?难道您毕业后想去外企应聘吗?”仝正国坦然道:“不怕你们笑话,我就是要‘与国际接轨’!现在都21世纪了,不懂一点国际经济和外语怎么行呢?我学好英语,以后在街上碰到老外,或者跟老伴去国外旅游也用得上啊!”
其实,经过5年高中生活、3次高考,她也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如此执著究竟为了什么?大学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她自己也说不清原因,只知道读书能使自己充满激情。2010年初,她回到天津度寒假,一位老“麻友”向她诉苦:“唉,我去年又输了几千元!”这样的苦恼,仝正国曾经也有过——事实上,大多数老年人都这样,把麻将当成唯一的娱乐项目。可是,老年人输了钱,往往会跟自己怄气,失眠、吃不下饭,可谓伤财又伤身。既然如此,何不把钱用于读书,让自己活得更充实、更精彩呢?想到这些,仝正国更加坚信,读大学很有意义。
上大三后,很多同学因为年轻浮躁,整天抱怨学习任务太重、就业压力太大,根本没心思读书。而仝正国却仍然坚持每天做题、看书、查资料直到深夜,是班上最刻苦的学生。到了2010年底,她不仅能用英语翻译、写作,还可以熟练地用电脑查找资料、操作各种软件,更难得的是,她学习了近30门课程,全部合格,平均成绩85分,总成绩在全班26名学生中一直排在前10名,因此被学校授予“自强之星”荣誉称号。
2011年6月,仝正国又报了考研补习班,连暑假都不休息。家人劝她“适可而止”,说她拿到再高的文凭也没用,她却坚持说:“我读书不是为了拿文凭,也不是为了就业,而是享受学习本身的过程。”
仝正国在心里算过一笔账:如果不读书,呆在家里养老,每年的生活费、外出旅游、打牌等各种花费加起来也得四五万元;而她上大学,节省了打牌和旅游的开支,四五万元完全能读一年。因此,她读书并不算浪费。
为了说服家人,2012年春节期间,仝正国召集全家人开了个家庭会议。面对儿子儿媳的反对,她慷慨陈词:“你们最大的心愿是不是希望我安享晚年?既然这样,就应该让我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再说,我是不会伸手向你们要钱的,我跟你爸的退休工资够用了。”
她的话在情在理,儿子儿媳都无言以对。仝正国接着又对老伴说:“我知道你不让我读书,主要是担心我身体受不了。可你看,我现在心情好了,身体也就好了,还越活越年轻!你曾经说,你离开了轮船和大海,就感觉生活没滋味,我也一样啊!不读书,我也活得没味道了!过去为了孩子,为了家庭,我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理想,但现在我退休了,也有这个条件,就不能让我老有所乐吗?”
慈元富被妻子这番话打动了。他握着妻子的手,点头道:“好,好,只要你心情好,你就继续读吧!我还能干几年,保证供你读完研究生……”
一家人终于达成了统一意见,也终于过了一个自仝正国读书9年来,最和谐最幸福的团圆年。
2012年3月,仝正国参加了研究生统考,可惜,成绩不太理想,未能如愿考上河北大学教育学专业的研究生。不过,她依旧充满信心,准备来年再考。目前,她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将于今年6月顺利毕业。
就这样,经过近10年的不懈努力,仝正国终于圆了她的大学梦。如今,64岁的她俨然成了一位“时尚女郎”: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在一侧,漂亮的发饰别在头上显得既俏皮又端庄,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再捧一本书,俨然一位气质出众的知识女性。关于未来,她说,除了读研究生外,她也会尽可能地学以致用,比如帮亲朋好友的孩子辅导功课、到老年大学当助教等等。总之,她认为人一定要有追求,努力跟上时代。而她与时俱进、乐观向上、勇于接受和挑战新鲜事物的精神,也影响了很多身边的年轻人,一位与她同宿舍4年的90后大学同学佩服地说:“仝阿姨真的很强、很潮,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有人说,仝正国读书完全是浪费教育资源;也有人说,她这么大岁数了,上大学根本没什么用。其实,她的激情和梦想恰恰激励了年轻人的上进心,而老年人在温饱问题解决、安全得到保障、并受到普遍尊重之后,最需要的就是追求自我实现,得到精神的愉悦和升华。当然,并非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像她这样到老了还考大学、读研究生,而是应该学习她这种不断完善自我、超越自我的精神。仝正国心中那熊熊燃烧的大学梦,其实也正是一种激昂向上的精神,让我们向这位“大学生奶奶”致敬!
编辑/朱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