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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民族身份作为一种心理认同，决定了其在一定条件下变动的可能。这种可能的大小取决于族群市场的竞争大小与自由程度。
关键词：想象；市场；选择
一、民族认同
佘潇枫认为“认同是自我（self）与他者（other）之间的关系的认定，是共同体成员对现实境遇中生存价值的自我确定。” ①在百万年的进化中，人类从简单动物群体演变成复杂的社会组织。依托于人文符号与互动媒介，个体人经历了社会属性替代自然属性的过程。现代社会中 “没有纯粹的自然人，人类作为社会性动物需要社会的归属”。②这种归属的实质是有限资源下以身份作为依托的资源分配制度。认同之下的共同体在某种程度上带有俱乐部性质。
社会网络中个人功能的多重性带来了身份的多样性，每一个功能都代表着一种自我身份认知意义上的认同。亚当·斯密认为，社会越发展，社会的组织化、分工化越强。③因而，现代社会，认同是多重的。哈丁在《群体冲突的逻辑》中将人在社会中的这种多重身份认同比喻为盒子，这种盒子有些是平行的，有些是一个套着另一个。人将自己置于社会中不同的“盒子”之中，并依据不同的需要在不同身份之间进行切换。④ 约瑟夫·奈认为现代社会个体的多类型认同是一个普遍现象，“迅捷而深远的社会、技术和经济变革带来了跨国认同、国家认同和次国家认同的错综交织”。⑤
民族认同作为认同的一种类型的，具有认同区分他者的一般性质，“人民越来越多地认为，民族和国家是构建起来的认同，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可看作是‘自我’与‘他人’之间的相互构建关系” ⑥。在民族群体中，民族身份为其提供安全归属、娱乐、经济方面的利益，这些利益能够维系民族作为一个区分群体存在的意义。
二、身份的想象与动员
现代民族作为现代社会共同体的一种类型，想象成分占有极大比例，因为“即使是最小的民族的成员，也不可能认识他们大多数的同胞，和他们相遇，或者甚至听说过他们”。⑦随着传媒的发展，这种想象往往伴随有政治动员的作用。动员获得的群体利益反过来强化群体的自我认知，民族的想象变得强大而愈发清晰。盖尔纳甚至干脆不承认民族存在的任何社会实在基础，而是民族主义政治动员下的产物，动员的范围越大，起到的效果越为明显。“民族主义不是民族自我意识的觉醒：民族主义发明了原本并不存在的民族”“民族主义的定义，是为使文化和政体一致，努力让文化拥有自己的政治屋顶”。⑧
三、民族认同的选择
如果将身份认知未加限制的社会看作民族市场，那么民族则可以看作是企业，提供着物质利益、成员安全等产品。产品资源的有限要求群体成员必须保证自身对于资源的优先占有，并防止“搭便车”的出现。由于社会的复杂性与利益的多样性，个体的认同并非单一而纯粹而是多重的。在民族多元化的公开市场中，每个公民个体为了自己生存的需要，会理性地选择所属群体，获得群体产品。民族的兴衰主要取决于民族市场内部供求关系的变化和市场自由竞争的程度。根据自由主义经济学的原理，一个民族企业成功与否，取决于它在民族市场中满足消费者需要的能力；而一个民族市场兴旺与否，则取决于市场开放的程度与企业竞争的水平。例如，一个少数族裔父亲与多数裔的后代既可以归于少数裔，也可以归为多数裔，如果在身份可以进行自由选择前提下，他将会根据现实利益做出最合理选择。
在多元主义的和自由竞争的民族市场中，各民族会不断提升自身产品的质量，争取民族消费者，促进民族消费的总量。在这样的社会中，虽然不同的民族的经营各有成败，但是，民族市场在总体上必然是繁荣的。
不同类型的身份在一般情况下并不存在矛盾，只有在利益抉择中才会显现出差异。巴斯认为“各种各样的民族差异不是因为缺少流动、联系和信息，而是包括排斥和接纳的社会过程”“虽然在个人生命历程中会改变参与形式和成员资格，但仍保留着毫不相干的各种类型” ⑨。而根据经济学理论，在民族市场中占有统治地位的群体将会最后形成垄断，进而控制整个民族市场，如果我们换用人类学的视角来看，即民族将单一化，消亡化。
四、结论
民族身份作为一种自我认知，具有一定程度的想象成分，政治动员能够迅速强化这种认知与认同，并在政治动员后较一般认同具有更高的认同感。在民族市场开放的条件下，个体的民族身份选择由族群提供的利益决定，族群边界越模糊，身份认同变动越容易。■
注释：
① 佘潇枫.“认同危机”与国家安全，评亨廷顿《我们是谁》[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06（1）.
② 路宪民.美国的民族认同模式及其启示[J].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2）.
③ 参见 [英]亚当·斯密. 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上）[M] 郭大力，王亚南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2，第一章.
④ 参见[美]哈著，刘春荣，汤艳文译群体冲突的逻辑[M].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第二章，第三章.
⑤ [美]约瑟夫·奈.硬权力与软权力[M].门洪华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⑥ [挪威]托布约尔·拉彼德，费里德里希·克拉托赫维尔.文化和认同：国际关系回归理论[M].金烨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
⑦ [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M]. 吴叡人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⑧ [英]厄内斯特.盖尔纳. 韩红译.民族和民族主义[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
⑨ [挪威]弗里德里克·巴斯著. 高崇译.族群与边界[J].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1）.
参考文献
[1] [英]亚当·斯密. 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上）[M] 郭大力，王亚南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2.
[2] 参见[美]哈著，刘春荣，汤艳文译群体冲突的逻辑[M].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3] [美]约瑟夫·奈.硬权力与软权力[M].门洪华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4] [挪威]托布约尔·拉彼德，费里德里希·克拉托赫维尔.文化和认同：国际关系回归理论[M].金烨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
[5] [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M]. 吴叡人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6] 佘潇枫.“认同危机”与国家安全，评亨廷顿《我们是谁》[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06（1）.
[7] [英]厄内斯特.盖尔纳. 韩红译.民族和民族主义[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
[8] 费孝通.关于民族识别工作[C].民族研究文集新编.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6.
[9] [挪威]弗里德里克·巴斯著. 高崇译.族群与边界[J].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1）.
关键词：想象；市场；选择
一、民族认同
佘潇枫认为“认同是自我（self）与他者（other）之间的关系的认定，是共同体成员对现实境遇中生存价值的自我确定。” ①在百万年的进化中，人类从简单动物群体演变成复杂的社会组织。依托于人文符号与互动媒介，个体人经历了社会属性替代自然属性的过程。现代社会中 “没有纯粹的自然人，人类作为社会性动物需要社会的归属”。②这种归属的实质是有限资源下以身份作为依托的资源分配制度。认同之下的共同体在某种程度上带有俱乐部性质。
社会网络中个人功能的多重性带来了身份的多样性，每一个功能都代表着一种自我身份认知意义上的认同。亚当·斯密认为，社会越发展，社会的组织化、分工化越强。③因而，现代社会，认同是多重的。哈丁在《群体冲突的逻辑》中将人在社会中的这种多重身份认同比喻为盒子，这种盒子有些是平行的，有些是一个套着另一个。人将自己置于社会中不同的“盒子”之中，并依据不同的需要在不同身份之间进行切换。④ 约瑟夫·奈认为现代社会个体的多类型认同是一个普遍现象，“迅捷而深远的社会、技术和经济变革带来了跨国认同、国家认同和次国家认同的错综交织”。⑤
民族认同作为认同的一种类型的，具有认同区分他者的一般性质，“人民越来越多地认为，民族和国家是构建起来的认同，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可看作是‘自我’与‘他人’之间的相互构建关系” ⑥。在民族群体中，民族身份为其提供安全归属、娱乐、经济方面的利益，这些利益能够维系民族作为一个区分群体存在的意义。
二、身份的想象与动员
现代民族作为现代社会共同体的一种类型，想象成分占有极大比例，因为“即使是最小的民族的成员，也不可能认识他们大多数的同胞，和他们相遇，或者甚至听说过他们”。⑦随着传媒的发展，这种想象往往伴随有政治动员的作用。动员获得的群体利益反过来强化群体的自我认知，民族的想象变得强大而愈发清晰。盖尔纳甚至干脆不承认民族存在的任何社会实在基础，而是民族主义政治动员下的产物，动员的范围越大，起到的效果越为明显。“民族主义不是民族自我意识的觉醒：民族主义发明了原本并不存在的民族”“民族主义的定义，是为使文化和政体一致，努力让文化拥有自己的政治屋顶”。⑧
三、民族认同的选择
如果将身份认知未加限制的社会看作民族市场，那么民族则可以看作是企业，提供着物质利益、成员安全等产品。产品资源的有限要求群体成员必须保证自身对于资源的优先占有，并防止“搭便车”的出现。由于社会的复杂性与利益的多样性，个体的认同并非单一而纯粹而是多重的。在民族多元化的公开市场中，每个公民个体为了自己生存的需要，会理性地选择所属群体，获得群体产品。民族的兴衰主要取决于民族市场内部供求关系的变化和市场自由竞争的程度。根据自由主义经济学的原理，一个民族企业成功与否，取决于它在民族市场中满足消费者需要的能力；而一个民族市场兴旺与否，则取决于市场开放的程度与企业竞争的水平。例如，一个少数族裔父亲与多数裔的后代既可以归于少数裔，也可以归为多数裔，如果在身份可以进行自由选择前提下，他将会根据现实利益做出最合理选择。
在多元主义的和自由竞争的民族市场中，各民族会不断提升自身产品的质量，争取民族消费者，促进民族消费的总量。在这样的社会中，虽然不同的民族的经营各有成败，但是，民族市场在总体上必然是繁荣的。
不同类型的身份在一般情况下并不存在矛盾，只有在利益抉择中才会显现出差异。巴斯认为“各种各样的民族差异不是因为缺少流动、联系和信息，而是包括排斥和接纳的社会过程”“虽然在个人生命历程中会改变参与形式和成员资格，但仍保留着毫不相干的各种类型” ⑨。而根据经济学理论，在民族市场中占有统治地位的群体将会最后形成垄断，进而控制整个民族市场，如果我们换用人类学的视角来看，即民族将单一化，消亡化。
四、结论
民族身份作为一种自我认知，具有一定程度的想象成分，政治动员能够迅速强化这种认知与认同，并在政治动员后较一般认同具有更高的认同感。在民族市场开放的条件下，个体的民族身份选择由族群提供的利益决定，族群边界越模糊，身份认同变动越容易。■
注释：
① 佘潇枫.“认同危机”与国家安全，评亨廷顿《我们是谁》[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06（1）.
② 路宪民.美国的民族认同模式及其启示[J].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2）.
③ 参见 [英]亚当·斯密. 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上）[M] 郭大力，王亚南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2，第一章.
④ 参见[美]哈著，刘春荣，汤艳文译群体冲突的逻辑[M].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第二章，第三章.
⑤ [美]约瑟夫·奈.硬权力与软权力[M].门洪华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⑥ [挪威]托布约尔·拉彼德，费里德里希·克拉托赫维尔.文化和认同：国际关系回归理论[M].金烨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
⑦ [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M]. 吴叡人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⑧ [英]厄内斯特.盖尔纳. 韩红译.民族和民族主义[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
⑨ [挪威]弗里德里克·巴斯著. 高崇译.族群与边界[J].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1）.
参考文献
[1] [英]亚当·斯密. 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上）[M] 郭大力，王亚南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2.
[2] 参见[美]哈著，刘春荣，汤艳文译群体冲突的逻辑[M].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3] [美]约瑟夫·奈.硬权力与软权力[M].门洪华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4] [挪威]托布约尔·拉彼德，费里德里希·克拉托赫维尔.文化和认同：国际关系回归理论[M].金烨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
[5] [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M]. 吴叡人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6] 佘潇枫.“认同危机”与国家安全，评亨廷顿《我们是谁》[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06（1）.
[7] [英]厄内斯特.盖尔纳. 韩红译.民族和民族主义[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
[8] 费孝通.关于民族识别工作[C].民族研究文集新编.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6.
[9] [挪威]弗里德里克·巴斯著. 高崇译.族群与边界[J].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