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奔月”:刀尖上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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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月亮之城
  
  西昌的月亮又大又明亮,因而西昌城又被誉为月亮城。
  从1984年执行首次发射,截至“嫦娥二号”任务前,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共将57颗国内外卫星送入太空,创造了我国航天史上的多项第一。也许是对航天发射已经习以为常,就在“嫦娥二号”发射前后几天里,这座被世界关注的小城市却一如既往地平静。
  在距离发射中心较近的村庄,庄稼都成熟了,人们大多在其间忙碌着。问及嫦娥发射,他们说起来轻描淡写。唯一让人们觉得麻烦的,就是发射的时候,要从家里撤离,到较远的空旷地去。这是近十年来的习惯动作。2010年,每次执行发射任务,都要疏散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人民群众。
  
  这些平易近人的专家
  
  因为嫦娥工程,一批批老中青工程师相继来到此地。
  在发射中心现场,无论是孙家栋、欧阳自远还是龙乐豪,既是操控台上的首长,也是谦虚乐观的老人。探月工程副总设计师龙乐豪如同邻家老爷爷一般亲切。
  在这些被视为核心和大脑的工程师身上,有很多让人记忆深刻的故事。
  47岁的车著明是计算机数据处理高级工程师。2007年10月,“嫦娥一号”任务发射前夕,火箭地面安控的落点,预示在火箭初始飞行段出现较大偏差,严重威胁落区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在紧急关头,车著明连夜逐行查阅了火箭地面安控落点计算的软件源代码,终于赶在嫦娥卫星点火发射前成功破解了难题。
  41岁的中心计划部副部长毛万标,对火箭的原理结构达到了“一口清、问不倒,一判准、难不住”,被称为火箭电路系统的“活图纸”。
  
  这群辛苦的普通员工
  
  发射有五大系统,背后是数十万人的努力。
  除了工程师们,更多的是那些默默无闻的操作手,他们在这里成长,在这里安家,在这里有他们安放青春和时间的故事。
  2010年,西昌卫星发射中心进入新一轮高密度任务期,“嫦娥二号”之后,还将有3次任务。多次任务交叉,其中,“嫦娥二号”期间便出现“三星一箭”、“两星两箭”同时在场区进行测试,这对发射场的组织指挥、人员配备、设备设施状态转换、后勤保障等工作都提出很高要求。
  西昌卫星发射中心是中国唯一采用液氢液氧低温推进剂的发射场。水的沸点是100℃,而液氢和液氧的沸点分别是-253℃和-183℃;常规推进剂的成分则有剧毒。和剧毒、易燃易爆的火箭推进剂打交道,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因此,司职加注的操作手,成了处境最危险的工作人员。
  谢兆胜有21年工龄,一直是加注系统操作手。1992年6月16日,在加注燃烧剂时设备出现故障,涡轮流量计的一只叶片突然脱落,进入防空罐内。为排除隐患,操作手王京辉下罐检查,陶勇春紧随其后。由于罐内氮气浓度太高,两人先后窒息昏倒。
  紧急关头,谢兆胜下罐救人,终因氧气不足也倒在罐内。因窒息时间过长,18岁的王京辉和20岁的陶勇春经抢救无效牺牲,而谢兆胜侥幸活了过来,从此他被人称为“活烈士”。
  液氮液氧混合物无毒,但过度吸入氮气会导致胸闷、气短继而引发烦躁不安、神情恍惚甚至因呼吸和心跳停止而死亡。此外,零下两百多摄氏度的低温能把人冻伤,“其实这就是业内常说的‘低温烫伤’。人的表皮组织一旦接触液氧会立刻坏死,即便是普通的金属,一旦被液氧浸过,轻轻一碰就会折成几段!”有人开玩笑说,“搞加注,玩的是心跳。”
  江苏人曹兵,在发射场,人称他为“专家”。加控台仪器设备上300多个按钮阀门,每个阀门在什么地方,曹兵蒙着眼睛一摸一个准。
  在中心工作了24年,经历过50多次发射任务的焊工李建文,竟然没有到现场看过一次发射,而是每次都默默地完成他的任务——守电线杆。
  “在发射场,每一个人都如同这里的青山和流水一样的朴实無华。”一份内部资料中这样写道。
  摘自《扬子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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